諫,妄言亂政、誹謗大臣、心懷不軌者,文武百官金殿候著。(}”
金殿上頓時一靜,眾官紛紛猜測:“誹謗大臣,妄言亂政?這是指誹謗誰啊?”
“哦……原來指的是薛公公”,一見薛宗庭臉色鐵青,嘴唇兒抿成一條線,兩隻眼裡噴著火,眾官員頓時恍然大悟,有人就暗暗鬆了口氣,笑吟吟地等著看熱鬧。
薛宗庭一步步走上大殿,往明前寶座前邊一站,目光左右掃了一圈兒,陰惻惻地舉起那個紙卷兒,尖聲道:“這是哪位大人的手筆啊?”
“……”無人應答。
“呵呵,敢做不敢當啊?是條漢子,就給爺們站出來。”
旁邊還是靜著,可是靜了片刻忽然發出竊竊的笑聲,一個太監和人幹仗,還敢直著要叫人家是個爺們就站出來,這還不好笑嗎?
薛宗庭自己也一下反應過來,頓時老臉如染雞血,看的旁白兩個小黃門生怕薛公公的臉“砰”地一下就炸了開來。薛宗庭這些有地位的太監,在宮裡頭彼此之間都是以爺們相稱的,他說習慣了,方才順口溜了出來。
太監心中最大的禁忌就是他們的生理缺陷,有些自卑到極點就自輕自賤,有些就視此如天大的禁忌,誰敢拿這個和他開玩笑,他就敢和你玩命。以薛宗庭今日的權勢地位,怎能受得了這種嘲笑?平日裡哪怕是幾位閣老見了他,那也是客客氣氣的說話,絲毫不見怠慢,更何況其他人?想那秋臨江秋閣老如此受寵,不也需要他薛大總管幫襯著才能辦得了事麼?
笑聲像一根根針似的扎進他的心裡,薛宗庭忽然尖聲大笑三聲,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好啊,那咱家就陪你們玩玩,要玩咱就往大里玩。來人吶!”
黃文義乃是大內侍衛副都統,他跟薛宗庭乃是同鄉,這時的人同鄉之誼很重,所以他跟薛宗庭的關係很鐵,乃是薛宗庭在內宮的一大助力,薛宗庭也頗為關照他。他此刻正領著兩班大內侍衛“轟”地一下衝上金殿。大搖大擺的看了群臣一眼,向薛宗庭拱手道:“請公公吩咐!”
薛宗庭喳吧著嘴唇道:“把諸位大人都請下去。跪在奉天門下,直到找出諫書的人,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遵令!”黃文義手按儀刀,開始指揮大內侍衛往外趕人。眾大臣又驚又怒,有的分辨,有的喊冤,有那膽大的當場便大罵出口。薛宗庭聽著越罵地厲害心裡越快意,只是冷笑不語。
沈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顧恆心裡怒極,什麼時候這姓薛的閹人也敢對著四大家族的人吆五喝六了,下定決心,一旦新黨失勢,定然饒不了這膽大妄為的權閹。秦霆和杜凡瞥了沈城和杜凡一眼,暗自輕哼一聲,也沒說話。秋臨江和方謙然、餘眾樂對望了一眼,微微使了個眼色,也便不動聲色地走了。七位閣老沒說多話,其餘百官自然是抗拒不了薛宗庭的,不一會便被“押”往奉天門下了。
現在地月份,天氣早就炎熱起來了。別看今天鉛雲密佈陰風陣陣,可該熱的照樣是熱,不僅熱,還特別悶,更叫人擔心的是沒準兒一陣暴雨馬上就來了。眾位大臣騎馬的、坐驕地。平日裡站在頗有些冬暖夏涼的金鑾殿裡不覺得,現在在這外頭,那可真是一個熱啊!
“統統跪下,薛公公是奉了皇上旨意,是專案欽差,誰敢抗旨?”
大內侍衛們厲聲大喝。
一些官員合羞忍憤地跪下了,傲立不動的也大多被同僚好友連拉帶勸跪了下來,只剩下兩三個脾氣倔的,大叫道:“士可殺不可辱,皇上不在,我豈能向一個閹宦下跪?”
這兩三個人很快被大內侍衛象撅高梁稈兒似的拖出去,弄到僻靜處享受特殊待遇去了。沈城這下有些不悅了,他皺眉輕聲道:“薛公公,滿朝文武跪在奉天殿外,這事兒……若是皇上,豈會如此……”。
薛宗庭不傻,沈城的能量有多大,他是清楚的,他也並不想得罪沈相,所以對他倒挺客氣,連忙笑道:“咱家是奉了皇命辦差,要不然誰願意得罪這麼多位大人吶?沈相、顧相、秦相還有四位閣老,您七位是內閣輔臣,站班站在最前邊,這事兒肯定沒嫌疑,諸位暫請一旁看著……那個誰,趕快給諸位相爺看座”。想了一想,又把張彥玉這個讓位給秋臨江的老閣臣也請了出來坐著。
薛宗庭說完、轉身走上丹陛,睥睨四顧,威風八面,風吹的蟒袍起伏不已,好象上邊地繡蟒活了似的,這種感覺,真好。
秋臨江感到這事薛宗庭已然做過分了,他雖然是寒門新黨,但他首先是個讀書人,看著薛宗庭折騰一干文臣,總覺得心裡不痛快,想差人去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