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雲錚心裡冷笑,看來賬房這一塊還真是鐵桶一隻了,本少爺親自來了,還只是看這王賬房的顏色。當下哼了一聲,抬腳踩在王賬房的腳腕上,微微用力,王賬房又一聲慘叫,衝眾人口齒不清地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錢給少爺搬出來!”
那些人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搬了兩籮筐錢出來。雲錚看了有些尷尬,他一時說得順口,忘記一萬貫大錢的體積,現在擺在這裡竟有這麼多,論重量的話恐怕有兩百來斤,難怪小荷出門時顯得有些為難,以後還是拿金子算了。
鄭開來在一旁指指點點:“你,還有你,還有你們兩個,把錢抬到少爺院裡去。”
那幾人有些為難,一人吞吞吐吐道:“小的不知道三少爺現在分住在哪個院子。”原來燕京帥府佔地頗大,若論精巧奢華,自然比不得洛陽皇宮,但若只論面積,卻是不遑多讓,至少也有皇宮的三分之二大小。雲家這一輩主系人少,二叔遠在洛陽,自有一套府邸,這燕京的帥府便只有雲嵐和寧婉婷夫婦帶著三子一女住著,空著的院子很有不少,雲錚原本住在離主院甚近的一個小院,婚後作為成年的世子自然不能再這樣住,所以被安排到了東面的一個大院。皇帝的太子住在東宮,超品國公世子的住所也是按照中原習俗住在東面,這個倒不是雲家有什麼特別的用意。
小蓮跑了過來道:“我帶他們去。”說著暗暗在其中一人腳上狠狠踩了一下,嘴裡小聲嘀咕著:“看你這張臭嘴還敢不敢不老實。”
那人痛極,卻又不敢喊叫,一張臉憋得通紅。
雲嵐夫婦聽丫環說了事情經過,呆了半晌,寧婉婷突然笑道:“燕京的內務既然交給了錚兒,現在他恐怕正愁沒借口整頓,現在那王賬房這麼一鬧,就為錚兒找了個機會。夫君,你出去到軍營轉一圈,就當不知道這事了,妾身替錚兒給老大去封信說明一下。”
雲嵐一怔:“為夫不用去信嗎?”
寧婉婷笑道:“夫君你若是直接給老大去信,老大那邊怕會有些忐忑,誤以為我們有別的意思,譬如警告他什麼的。妾身雖是長輩,卻是個婦道人家,還是由妾身去將話挑明瞭說吧,就算說錯什麼話,他也不至於怨恨到夫君身上。”
雲嵐輕嘆一聲,卻沒有說話,徑直起身出門去了。
雲錚痛打了王帳房,原本以為父親知道了肯定會訓斥幾句,沒想到過了一夜仍不見有何動靜,心中著實有些不解。不過他很快將此事拋到一邊,方才他在院中練了會兒功,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功基礎養生主不僅已然恢復,而且竟有了一點長進,心中極為興奮,暗想莫非是自己身體已經開始恢復了,養生主才又有了進境,按如此進度,說不定不用幾年便可練到下一重,這神功如此神奇,到下一重的時候不知道該有多厲害?
雲錚擦了擦汗水,返回屋內,卻見小蓮跪在廳中,不由得一愣,向站在一旁的小荷問道:“小荷,這是怎麼回事?”
小荷肅然道:“奴家平日對小蓮管教不嚴,這丫頭在少爺面前常常不分主僕尊卑,昨日還對少爺言語不敬,若再不教訓,恐怕要被外人恥笑了。”
楚錚一聽忍不住看了旁邊的小梅一眼,小蓮雖跪在地上,卻瞧得清楚,忙道:“這不關小梅的事,是小婢自己和小荷姐說的。”
小荷斥道:“少爺又沒問你,你胡亂開口做甚,還不向少爺陪禮?”
小蓮向楚錚磕了個頭,道:“少爺,小婢對少爺有諸多不敬,請少爺恕罪。不過少爺今日痛打那王賬房,為小荷姐出了口氣,小婢十分感激,無論少爺怎麼處罰小婢,小婢都絕無怨言。”
小荷聽了氣得渾身發抖,喝道:“小蓮,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跟你們說了多少次,我們姐妹三人既然入了雲府,都是少爺院中的婢女,萬事需以少爺為重,你怎麼到今日還不清楚?”說完,揮手欲打。
雲錚上前一步攔住小荷,道:“小荷你這是作什麼,小蓮是個情義中人,你對她和小梅恩重如山,當年從官家小姐淪落到被賣入教坊,仍不捨棄她們,這種恩情又豈是輕易淡忘的?小蓮今日之舉是為你心急,那也是人之常情。”
小荷看了看小蓮見她絲毫不怕,不由得瞪了她一眼,對雲錚道:“這些都已過去的事,既然雲府收留了我姐妹三人,又如此善待我們,小荷蒙天之幸,得以身侍少爺,更不能忘記從前苦厄,小蓮今日所為實在是有些過分。”
雲錚微微笑道:“這沒什麼,我又不是什麼暴戾之人。”又對跪著的小蓮道:“你也賠過罪了,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