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要去準備早點,在他在回來之前整理好房間然後站到角落,她的一天,便是這樣開始。外面的雨好像下得很大,他離開的時候有沒有打傘呢,她擔憂地想,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他怎麼會怕冷,沒有溫度的心也會怕冷嗎。撐著傘,走在雨裡,這裡的路她早就走熟了。廚房的燈亮著,照理說這個時間不會有人在這裡。她狐疑地走了進去,看到一個人彎腰在鍋裡翻找著。
“你餓了嗎?”安安輕聲問。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安安這才發現他不是彎著腰,而天生駝背,一張粗糙的臉上布著一條長長的傷疤。在絕神宮住了一段日子,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就算找到吃的也是涼的。我替你煮碗麵吧,熱熱地吃下去,等會兒回去還能睡個好覺。”她笑著走到灶臺邊,著手準備和麵。看那人還是站在那裡不說話,她淡淡一笑,“不如你幫我燒火怎麼樣,兩個人一起動手,做得比較快。”
他點點頭,動手開始幫忙。等水燒開了,安安的面也準備好了,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雞湯麵出窩了。安安把盛大的面放到他面前,遞了一雙筷子給他,“吃吧。味道應該不錯的。”
他沒有回話,接過筷子大口吃著。安安看他不想說話,也就顧自忙自己的,今天做什麼好呢,反正和了面,倒不如包餃子。正忙著,外面忽然闖進一個黑衣人。
“魎,你好狡猾,一個人先吃了。”他嬌嗔的抱怨著,瞄了一眼安安在打扮,在絕神宮只有一個人穿著白衣,就算他和魎剛從外面回來,也有所耳聞。
“你也要嗎,我可以再做一碗。”安安微笑地說。
他微微搖頭,走到她身邊嘆了一口氣,“你這樣可不行,一個女人老是在這種充滿油煙的地方,面板很快就會變差,要是你變成了黃臉婆,教主就不要你了。”
安安目光微黯,他的要只是佔有,得到了又能怎麼樣。他見她低下頭,目光閃了一下,“不過,像姑娘這樣天生麗質的人,怎麼可能會變醜。教主的性子,除了你也沒有別人忍得了。”
安安淡笑地抬起頭,感激看著面前打扮的得幾分妖冶的男人,他並不俊美,臉上的脂粉讓他看起來有些怪異。這裡總有奇奇怪怪的人,安安暗忖,“我還是替你煮麵吧。”
“有勞了。”他掩嘴輕笑,“姑娘,我是魅,他是魎,想來姑娘也發現了,他不會說話。”
安安有些詫異地看向他,卻見他的頭垂得更低了。安安有些愧疚,溫和地朝他笑笑,“還要再加一點嗎,我想你們也不會再用早膳了,離中午又還很久。”
他輕輕點了點頭,越發不敢抬頭。
安安有些習慣他們的表情,這裡的人不是漠然便是過分地畏懼她,好像畏懼夜墨那樣。她沒有朋友,一如從前。唯一和她關係好的就是蝶,她的存在,和媽媽一樣。她的世界,好像永遠只有她和媽媽兩個人。待天色微明的時候,他們道了聲謝離開了,她做好點心,等廚房的人來交待了幾句,便匆匆回去收拾屋子。在暗處看著他,是最幸福的時刻,只要他吃著她做的點心露出滿足的表情,便是對她最好的回報。
白天,夜墨很少呆在自己的屋子裡,不知是為了避開她,還是真的有很多事忙。他不在,她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再有壓迫感,心裡也不再覺得悲苦,反而感到一絲甜蜜,愛著一個人的甜蜜。愛一個人,不是想要他時刻陪伴,而是一個人的時候,不用再感到孤單,這便是她現在的愛情。
在絕神宮住了那麼久,她有了自己的秘密花園,是她偶爾路過的時候發現的,一個長著一棵梅花的荒蕪小園。在那個不大的花園裡,她找到了心靈的安寧,這個被人遺忘的角落,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踏足。如果沒有一處療傷的地方,她都不知還能支撐多久。
“魎,你怎麼在?”安安走進園中,略帶意外地看著樹前鋤草的魎,“原來這花園是你的,怪不得我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在打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一看觸到她的目光就急忙低下頭,朝後退了幾點。安安不禁輕笑,“你不會是怕我吧。我一點武功也不會,要怕也是我怕你們。”
他不說話,被亂髮遮蓋的臉的像是透著淡淡的紅,隱在黑暗中,不讓人發覺。安安望向花枝,露出一臉嚮往的樣子,“不知花幾時會開,這裡好像只有湖邊開著一大片的花,聽蝶說,那是用來做迷藥的。她的園中也有很多花,全都帶著劇毒。好像只有這裡還是乾淨的。你說是不是?”
她回頭朝他嫣然一笑,清澈的眸中流轉著淡淡的溫情和一閃而逝的憂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