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造其門而不得見,柳遂縱酒明珠樓三月而不還,終獲玉人垂青,攜夢珠同歸。壽輝失勢後,偕徐壽輝舊部田九成、冷居田輩歸隱落梅山莊。”鶴雲擰起眉頭,暗想:“這張紙箋是師父帶在身上的,想必是陳友諒的手下明察暗訪得來的。嗯,原來那財寶埋在九溪十八澗內落梅山莊的某處,想不到這位落梅山莊的莊主竟然是柳含煙。”想起“江南柳色如煙”在江湖上的鼎鼎大名,鶴雲的手上不禁有冷汗滲出。
沿富春江溯源而上,數日之間,便到了杭州地界。其時正值元朝末年,群豪並起,四方割裂,杭州正是自稱“吳王”的張士誠的地界。
船靠岸後,陸鶴雲便在杭州附近尋訪九溪十八澗和那落梅山莊的詳細所在。哪知連問了數個土人,打聽了半日,竟然沒人知曉九溪十八澗到底是在何處,那落梅山莊眾人更是聽也未聽說過。鶴雲焦急無比,聽了幾個老者指點,匆匆趕到西山附近查訪。
那西山地野山幽,風物絕美,鶴雲信步閒行,只覺兩旁美景迭出,讓人目不暇接。
其時日已偏西,鶴雲舉目望去,正瞧見一個樵夫在前面擔柴而行。鶴雲大喜,忙開口問道:“喂,這位師傅,可知道九溪十八澗在何處麼?”話音未落,忽聽得身後有人縱聲大叫:“兀那樵子,可知道九溪十八澗在何處麼?”鶴雲回過頭來,只見身後跑來數匹駿馬,馬上乘者均是一身紅衣勁裝。幾匹馬閃電般地衝來,又潑刺刺一起勒住,顯見馬上乘者騎術均自不凡。那樵夫見這些人持刀帶劍,不由受了一驚,顫聲道:“爺們……要去那九溪十八澗麼?那地方野僻得很,從這煙霞嶺向西,還要再翻過一個山頭才到。”為首一個身材魁梧的方臉漢子聞言大喜,瞠目喝道:“大夥聽清了,再翻過一個山頭便到了,咱們再加把勁。”眾紅衣漢子齊齊應了一聲,縱馬便行。鶴雲自得了楚千里一身內功之後,耳力極佳。只聽內中一人道:“這九溪十八澗當真隱秘得緊,咱們清風寨的爺們在這五雲山打家劫舍這多年卻未曾聽說,也虧得問那樵子。”一人回首瞥了鶴雲一眼,向那方臉大漢叫道:“寨主,這小子適才也在打聽九溪十八澗呀。”那方臉漢子叫道:“咱們有要事在身,不要多惹事端,若是運氣好,撞上那批寶藏,咱們清風寨的爺們以後再也不用做那刀頭舔血的買賣了。”眾人哈哈大笑:“寨主說得是,咱們還聽說和那寶藏埋在一處的還有一部兵書,江湖傳雲,若是得了那部兵書,便可橫掃天下。那時咱們清風寨……”嬉笑聲中,眾人馬行如飛,如一團紅雲一般,片刻間便去得遠了。
鶴雲心中一驚,暗想:“這群人想必是清風寨的盜賊,他們口口聲聲說起那九溪十八澗和什麼寶藏,莫非與我來意相同?”他加快腳步,順著清風寨眾盜賊的去路匆匆行去。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只聽水聲潺潺,有溪色澄然入目,山道旁殘破的石碑上赫然寫著“九溪”二字。鶴雲心中一喜:“這裡便是九溪十八澗了,但不知那落梅山莊又在何處?”他怔怔地住了腳。身後的夕陽猶如一個落魄的遊子斜墜山腰了。四周暮色蒼茫,群山猙獰,野鳥時鳴,鶴雲倒吸了一口冷氣。
便在此時,一陣清揚的歌聲飄飄渺渺地傳了過來:“獨行獨坐,獨倡獨酬還獨臥。佇立傷神,無奈輕寒著摸人……”鶴雲一喜,但遊目四顧之下,只見野水古木,渺無人蹤。那柔媚的歌聲伴著四周風水相擊之聲忽隱忽現。鶴雲愕然立在一片寂寥的山下,暗想:“怎地空谷傳音卻不見人影,莫非是山精鬼魅不成?”那歌聲陡然間真切了許多,山麓後轉出一匹桃紅馬來。唱歌的正是那馬上端坐的少女。
這少女身材婀娜,一身紫色飄舉,宛然若仙,只是臉罩輕紗,卻瞧不清容貌。那少女陡然見了陸鶴雲也吃了一驚,似乎料不到這山野中竟然有人,立時住口不唱。
鶴雲呆呆地瞧著她一路撲朔迷離地向自己走來,歡喜得宛如夢中,縱聲叫道:“喂,這位姑娘,可知道落梅山莊在哪裡麼?”那少女恍若未聞,只聽得踏踏的馬蹄聲響,桃紅馬從他身邊悠然走過。那少女卻連看也沒看他一眼。鶴雲咦了一聲,暗想這少女莫非是聾子不成?他緊趕兩步,搶在桃紅馬前,又道:“喂,姑娘,可知道去落梅山莊的路麼?”那少女哼了一聲,便勒住了馬。這一下二人相距極近,隔著那層輕紗,鶴雲瞧見那少女眉目如畫,似乎姿容絕美,但從那微蹙的娥眉和冰冷的眼神來看,那少女分明頗不耐煩。只見她昂起了頭,將馬鞭向前一指。鶴雲喜道:“就在前面?”少女卻不答應,催馬便行。
鶴雲望著她冷峭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傷自艾和鬱悶失落。他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