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英恭聲道:“是。臣恰巧遇到唐公子來海邊,唐公子關心戰況,於是微臣敘述一二,不想時間拖得有些晚了。”
我心裡驚訝,南英竟然也可以面不改色地扯謊,可是我並不想編了話來騙子衿,我和南英之間一向坦蕩,沒有道理如此。可是不願意南英有任何為難,忙點頭稱是。
子衿饒有興趣地問道:“噢?說說看,明空都瞭解到了什麼?”
我有些為難,南英並沒有和我說戰況,我所能瞭解的很有限,這要說什麼呢,子衿果然是犀利得緊。可是此問必答,我除了只對遼東這一代的地形比較瞭解,別的一無所知,可此時腦海裡跳出一個想法,好填上這一段的空白,沉聲道:“是這樣的,其實是明空這幾日,看到沿海行軍,忽然冒出個念頭,所以向江夏王瞭解一下遼東的地形。”
子衿挑眉看我,南英面色稍松,我繼續道:“高麗乃半島之國,與陸地接連不廣,若只以傳統方法作戰,易守難攻,我軍長途遠征,時間久了未免於戰況不利。明空在想,是否可以另遣一路軍隊,由魯東出海,從海上攻擊高麗,此種前後夾攻,高麗將會顧此失彼,相信可以增加勝算和勝速。江夏王對明空講述了這一代的地形,明空更認為此計值得向皇上一獻。”本來是想說這是南英之計,可是後來又覺不妥,因為我並不清楚南英的作戰主張,如此貿然強加給他,未免冒失。而且南英的作戰主張,又何必跟我細細道來,萬一兩頭再說不圓,豈不是惹子衿疑心。
子衿眼睛發亮,十分讚許地看著我:“此乃妙計,妙計!”他轉頭看向南英,問道:“南英,你以為呢?”
南英答道:“臣也以為此計甚妙,只待回營向皇上回報。”南英說完看了我一眼,眼神看起來是讚歎,可是其中盡是瞭解之意——那只有我能看明白。
子衿拊掌道:“好,就如此定計,江夏王!”
“臣在!”南英朗聲答道。
“傳朕旨意,行軍沿路,由程笛訓練一路水軍,並跟沿岸漁民購買大型漁船進行改造,組成一路船隊,務必準備好,四月之時由魯東出海,配合主力大軍,一舉擊破高麗!”
“諾!”
此番中軍大營門口的說辭,從一定程度上奠定了唐軍遠征高麗的勝利,可是後人誰又知道,如此策略原來只是用來應付一場風華雪月的懷疑。
然而子衿在國事上的虛懷以納和知人善用確實讓人欽佩不已,我再也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任何一個人比他更適合做個聖明的君主。可他在感情上所存在的微微懷疑讓我覺得疲憊,原來愛一個人絕對不止兩情相悅這麼簡單。
第二日行軍之時,子衿心情大好,拋棄了馬車,自己騎在千里良駒之上,金凱銀甲,統軍之勢壓倒眾人。我騎了匹溫順的母馬跟在他後面,想象大唐開國時可能更是一番令人熱血沸騰的光景。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子衿為何一定要堅持親征。這是一個男人想要一統天下的驕傲,是一個君王畢生的心願,也是一個父親希望留給自己的兒子一個強大的帝國的疼愛。
作者有話要說:是不是某揚堅持日更大大?就都不霸王,都打分?既然如此,我來??吧。偶在投行工作的,各位親?可以想象日更的難度哦,認真打打分吧
☆、第六十八章 妙計
貞觀十九年三月的一個夜晚,遼東地區,唐軍帥帳。我燉了溫和補養的安神湯給子衿,走到帥帳門口,高德順守在門口,見我來忙請安,對我做了個手勢,知道有朝臣將軍們在,可依然掀開簾子放了我進去。我此時做的宮女打扮,進了帳子,帳子裡十幾個人都隨李世民站在帥案地圖前觀察著討論著什麼,見有人進來,大家都回過頭來。我定睛一看,原來此戰的主將們都在——南英、李績、程笛、營州都督張儉,還有長孫無忌等隨軍的重臣,看來是定計的決策之夜。長孫無忌等重臣都見過我,本應給我行禮,可是因著並不希望外間知曉我隨軍而行,平日裡我一直著男裝稱唐公子,似乎只是御前的師爺、文書,需要照顧子衿的時候,我只會做宮女打扮,所以他們也不好請安,只是客氣地點點頭,只有長孫無忌一個雖是打著招呼,但是目光陰沉。阿笛有些吃驚,回了頭去看南英,南英幾不可查的瞟了阿笛一眼,阿笛才收了眼色。
我對著李世民請了個安,走到茶几前,輕輕把湯放下。剛想著要告退出去,子衿忽然出聲:“明空,你過來,來研磨。”
眾將們見了有些奇怪,但是都沒有做聲,我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仍舊照了子衿的話去研磨。我走到案前磨墨,幾乎就站在眾將外圍,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