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從這裡下刀,血管不破,肉質一定更鮮嫩……這塊兒的結締組織可以用這種方法摘除……很好,下面你來吧。”
馬大忽悠一臉崇拜的表情,虔誠地接過殺豬刀,切兩下就請教:“這麼的對嗎?”
“可以,刀刃再稍微斜一點兒,你這個刀不行,我給你介紹個網站,你從德國買一套廚王刀來,那個更適合殺豬。”於天河夾著菸捲吐了口煙,那模樣跟在大學實驗室裡上課是一樣一樣的……
圍觀眾人:太厲害了,文化人殺個豬都這麼體面!
焦磊仰天長嘯,怕就這麼過去把他帶走傷了他的臉,按捺焦急微笑著踅摸過去:“你在這兒呢?家裡人都等著你吃飯呢,說完沒?說完咱們回家吧?”
於天河看著牛逼,其實人完全是懵逼的,眼神兒直愣愣的,還好有眼鏡片擋著,一般人看不清。聽焦磊這麼一說,他迷迷瞪瞪覺得好像差不多了,撿起抹布擦擦手,解下圍裙還給馬大忽悠:“那行,今天就先講到這裡吧,我該回家吃飯了。”
馬大忽悠完全沒看出來他有毛病,恭恭敬敬地送他上車,臨走還親親熱熱地給焦磊說:“原來是你家且(親戚)啊磊子,謝謝了啊,回頭我把下水給你們送家去。”
焦磊一頭黑線:“客氣啥啊馬大哥,都是親戚。”寒暄完趕緊一溜煙地跑了。
風馳電掣跑回家,車還沒停穩於天河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焦磊再次仰天長嘆,把親愛的於哥從車裡抱出來,塞炕上睡覺去了,回頭又把堂弟叫來塞了一條煙:“今天的事兒別跟我家裡人說啊,尤其別告訴於大夫,明白嗎?”
然而煙白塞了,傍晚剛收拾完院裡的傢什,馬大忽悠就拎著一兜子豬下水來道謝了,於是全家人以及半個村的親戚都知道下午於大夫喝醉了跑到隔壁馬亦屯去指導人家殺豬了。
高知人士……也怪可愛的哈?
晚上十一點,於天河終於睡醒了,爬起來疑惑地問焦磊:“天怎麼黑了?宴席都散了?”
“散了。”
“奇怪了,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喝醉了。”
“啊?”於天河臉色一變,“我幹什麼了?”
“……沒事,就上炕睡了一覺。”
“真的?”於天河有點兒不信。
“真的。”焦磊昧著良心騙他。
於天河將信將疑地摸了摸頭:“有點兒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有殺豬菜,新鮮的豬下水。”
“殺豬菜?沒吃過,去給我弄一點兒嚐嚐吧。”
焦磊懷著難以名狀的心情給他盛了一小碗,於天河吃了連連讚歎:“好吃!”
自己“辛勤勞動”換來的,能不好吃嗎?焦磊吐槽無力,等他吃完把碗筷收拾洗了,回來於天河已經洗漱完畢,清清爽爽地坐在炕上看網劇。
焦磊看著他文文靜靜的樣子,腦海裡冒出來的全是他殺豬時候邪魅狂狷的樣子,以及騎在自己身上喘息呻|吟的樣子,一時間感慨不已——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積了什麼德,這輩子能遇上這麼一個千變萬化、讓人慾罷不能的極品。
就算跟在後頭收拾殘局也值了!
焦磊得意地一笑,爬上炕坐在於天河旁邊:“看啥呢?這是啥劇啊?”
“《金屬姬》啊。”
“啊?拍出來了?”
“嗯哼。”於天河說,“我和何總追加了一點投資,把殘片從關耳影業那裡買過來了,這部劇是李維斯的心血,宗銘也投了不少錢,不能打了水漂了。”
“女主角不是瘋的瘋,抓的抓了麼?後面咋拍的?”
“後期用特效彌補的,反正近景基本都拍完了。”於天河說,“今兒是首播,一起看吧。”
“好啊。”
窗外北風呼嘯,屋裡暖意融融,焦磊靠在於天河身上看科幻百合網劇,只覺得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宛如一支溫馨甜蜜的鄉村愛情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