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劍,鬼也不敢來的,你怕什麼?”語聲雖然輕微,但在靜夜中聽來,卻極為清晰。
展夢白暗中鬆了口氣:“原來這女子並非狐鬼。”
只見那烏衫女子口中輕輕哼起催眠的曲調,將孩子抱在懷裡,手中卻擦拭起那柄秋水般的長劍。
過了半晌,那孩子突然輕輕嘆息了一聲,抬頭道:“媽,你不要唱了好麼,反正我也睡不著的。”
這孩子最多也不過四、五歲,尚在牙牙學語,但說起話來,卻有一種成人的氣味,顯見得極為聰明。
烏衫女子愛憐地拍了怕他的頭,果然不唱了,那孩子又道:“你在這裡等他,他知道麼?”
烏衫女子道:“不許說他,要叫爹爹才是,知道麼?”
那孩子眨了眨眼睛,道:“他既是爹爹,為什麼總是不敢和媽在一起呢?別人的爹爹媽媽,天天都在一齊。”
烏衫女子彷佛呆住了,良久良久,方自幽幽長嘆了一聲,道:“孩子,有些事,你……你是不知道的……”
那孩子點了點頭,忽然抬起小手,去擦他媽媽的眼睛,口中道:“孩兒叫他爹爹就是,媽媽你不要哭好麼?”
烏衫女子似乎有滿腔幽怨,縱然笑了,笑中也帶著淚,展夢白見到這母子兩人真情流露,想到自己的母親,亦不禁為之暗中唏噓,黯然不已。
又過了許久,那孩子跳下地來,望著他媽媽手裡的劍,道:“媽,你為什麼天天要磨這柄劍呀!”
烏衫女子道:“媽磨快了劍,要去殺一個人。”
那孩子睜大眼睛,慢聲道:“媽要殺誰呀?”
烏衫女子抬頭望著黑沉沉的蒼穹,緩緩道:“媽要殺一個女子,她的名字,叫做蕭飛雨……”
展夢白心頭一震,幾乎自屋上跌了下來!
只聽這女子緩緩又道:“孩子,你要記著她的名字,就算媽不能殺死她,你長大也要替媽殺死她。”
那孩子圓睜著眼睛,緊握著拳頭,道:“好,我長大後,一定替媽媽殺死那個蕭飛雨!”
烏衫女子一把將他摟進懷裡,笑道:“乖孩子……這才是媽的乖孩子……”雙目之中,卻已流下淚來。
展夢白滿心驚疑,不知道這女子究竟和蕭飛雨有何仇恨,怎會對蕭飛雨恨入切骨。
只見這女子攜著孩子的手,緩緩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仰首望天,輕輕道:“他怎麼還不來呀?”
月光恰巧滿滿照在她面上,她面容恰巧正正對著展夢白的目光她面容的輪廓,便清晰地呈現在展夢白的眼底。
展夢白一目望去,瞧清了她的面容,身子不覺一震,翻身掠了下去,厲喝道:“柳淡煙,原來是你!”
這‘女子’也見想到這荒園之中,還藏有別人,大驚之下,抱起那孩子,向後飛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