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搖了搖頭。
世宗說:“不要傻站著了,坐到朕的身邊來吧。”
安錦繡把木盒放到了坐榻上,開啟了盒蓋,跟世宗小聲道:“這戰事入了冬也不會結束,所以臣妾做了一件棉袍,聖上帶去雲霄關吧。”
世宗看一眼盒中,盒裡放著一件顏色深紫近似於黑色的錦袍。
安錦繡把錦袍從木盒裡拿了出來,說:“聖上試一下大小吧。”
“你天生巧手,”世宗道:“做出來的衣服自然合身。”
安錦繡抿嘴一笑。
世宗起了身,由著安錦繡伺候他穿上了這件錦袍,細看之下,這件看似素色的錦袍,在袖口和下襬處都繡著暗花,針角細密整齊,可見繡線之人是用了心的。
安錦繡替世宗整了整這錦袍,小聲道:“好像大小正好,聖上您抬下手。”
世宗穿著這錦袍活動了一下,然後伸手把安錦繡的下巴一挑,看著安錦繡雙眼裡的血絲,說:“昨天沒睡?”
安錦繡往後退了一步,說:“睡了,臣妾現在不熬夜了。”
“在朕的面前,可不能不說實話啊,錦繡,”世宗跟安錦繡道。
安錦繡這才道:“聖上走得急,臣妾連夜把這錦袍做完工了。”
“傻丫頭,”世宗自己動手把錦袍脫下了,輕輕放在了坐榻上,說:“朕還能少你這一件衣服?你不是已經做了一套衣物給朕了嗎?”
“只是一套罷了,”安錦繡嘆道:“南疆的冬季也是飛雪連天的,臣妾就擔心聖上的身體。”
世宗拉著安錦繡坐下了,笑道:“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朕會揮劍去跟沙鄴人打?”
安錦繡說:“臣妾不懂打仗的事。”
世宗道:“真輪到朕去衝鋒陷陣,那就是我們祈順已經敗得差不多了。”
“呸,”安錦繡衝地上小聲地呸了一口,說:“聖上怎麼會敗呢?”
“好,”世宗笑道:“朕不會敗。”
安錦繡還想再說什麼,偏殿外吉和高聲稟道:“聖上,全福回來了。”
“讓他進來,”世宗臉上的笑容一斂。
安錦繡說:“全福也出宮去了?”
世宗說:“吉信死了。”
“誰?”安錦繡說:“聖上身邊的那個吉信?”
世宗點了點頭,說:“走在路上,被一隻銅鈴砸死了。”
安錦繡先是神情訝異,然後跟世宗說:“聖上,你不要跟臣妾玩笑。”
世宗說:“朕也希望這是一個笑話。”
這時全福跟著吉和從偏殿外走了進來,進來後就往世宗和安錦繡的面前一跪。
安錦繡要站起身,卻被世宗拉住了,說:“你就坐著吧。”
全福給世宗和安錦繡磕頭,說:“奴才叩見聖上萬歲萬萬……”
“夠了,”世宗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全福把吉信的死又說了一遍,最後說:“聖上,奴才問過跟著吉信的太監和大內侍衛了,當時吉信騎在馬上,身邊沒外人,那隻銅鈴突然就掉下了,就是趕巧了,砸在了他的頭上。聖上,這銅鈴要是砸在他的身上,吉信一定死不了,最多斷幾根骨頭。”
717生母與幫手
世宗說:“那酒肆多高?”
全福回話道:“奴才回聖上的話,那家酒肆有四層樓。”
世宗跟安錦繡說:“從四樓掉個銅的傢伙,還真能把人砸死。”
安錦繡說:“能在東慶街開這樣一家酒肆,這店家應該是不愁吃穿的,他不至於殺吉信啊。”
全福說:“奴才回娘娘的話,奴才也覺得那店家不是故意要殺人的,那銅鈴掛在屋簷下,吉信出事時,那屋頂上沒有站著人。”
世宗說:“蠢貨,屋簷下的東西,人站在屋頂夠的到嗎?”
全福忙又說:“是,聖上聖明,奴才又犯蠢了。”
安錦繡說:“他這是個什麼死法?”
世宗看著全福道:“那隻銅鈴呢?”
全福說:“奴才把那銅鈴帶回來了,就放在殿外。”
世宗說:“拿進來。”
吉和忙退了出去,片刻之後,捧了一隻銅鈴進殿來。
全福跟世宗說:“聖上,奴才已經事先命人把銅鈴上的血擦乾淨了。”
吉和把銅鈴雙手舉過頭頂,呈到了世宗的跟前。
安錦繡別過了臉去,不想看。
世宗也是仔細看這銅鈴的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