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裡對上官勇留在大宅裡養傷先還有議論,太后娘娘,哪怕是個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那也是個寡婦,上官勇怎麼能留在寡婦門裡呢?不過上官睿一連幾日也住在這座大宅裡,並且跟人話裡話外都說,聖上和太后娘娘要依仗他哥手裡的衛**,他和他哥住在大宅的前院裡,離著太后娘娘幾重大院呢,根本也見不著面。
上官睿這麼一說,軍裡的議論聲漸漸就沒有了,就是有也放在了心裡,沒再往外說了。
喬林有一天喝多了酒,還半醉半醒地說了一句:“這就是大人物們籠絡人心的手段,你們這幫給人賣命的人,說破大天又有何用?”
白承澤聽白登傳了喬林的這句話後,小聲嘆了一句:“他倒是想得開。”
白登說:“王爺,您看?”
白承澤揮一下手,讓白登退下。
白登不敢多言,把頭一低退了下去。
白登退下之後,白承澤才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寡婦?真是可笑。”
轉眼六日過去,到了陣亡將士的頭七這天,永康城裡無論男女老少,一起聚到了北城內外。
安錦繡這一回戴上了面紗,又一次站在了北城的城樓上,安元志,袁義一左一右把安錦繡護住了。
白承澤站在離安錦繡不遠的地方,與安錦繡之間只隔著幾個侍衛。
上官勇養傷六日之後,跟衛**中的將官們站在了一起。
永康城的人信巫,是以永康城的葬禮看起來似乎比中原佛家的更加虛無縹緲,主持葬禮的巫們都戴著一張表情猙獰的木雕面目,有的青面獠牙,有的雙目赤紅,各人各像,沒有一個是雷同的。
“我的天,”安元志小聲跟安錦繡說:“他們這是在裝地府惡鬼嗎?這是安魂?”
安錦繡沒說話,看著戴著青銅面具的大巫。
袁義看了安元志一眼。
安元志閉了嘴。
過了好一會兒,安錦繡才小聲說道:“招魂,送魂,原來這就是永康城這裡的葬禮。”
安元志說了句:“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大巫在這時登上了城樓上用沙土堆起的高臺,往空中灑了一把永康城外的黃沙。
一直只有巫樂響著的永康北城內外,到了這時突然就響起來了哭聲,百姓們紛紛跪倒在地。
安元志和袁義不明所以,安錦繡卻說道:“這是他們把魂靈送走了。”
安元志抬頭望向被大巫拋灑向天空的黃沙。
就像真有巫師的靈力一般,一陣大風從沙漠的深處吹來,將這把黃沙往東南方吹去。
“那裡是白玉關,”袁義說了一聲。
所有的人都往著這風去的地方望去,過了白玉關一路往南,就可以回到中原,埋骨在這大漠小城的人,藉著這風,就可以魂歸故里了嗎?
大巫在這時高聲吟唱了起來。
歸去之人,何時歸來?
歸來之時,可否告之?
極樂世界共有七重,一路行去,莫要回頭。
路途繁花,勝過人間四月。
……
恫哭聲中,大巫的歌聲蒼老黯啞,更像是在吟頌一段古老的咒語,讓亡魂踏入黃泉之後,就不要再回頭。
風不斷從大漠的深處刮來,席捲走無數的黃沙。
大片的雲團將炙熱的陽光遮住,天地昏暗,這正是亡魂們上路的好天氣。
城樓剛剛修葺了一半,還是能看出當日兩軍激戰時留下的痕跡,安錦繡低頭看一眼腳下的城磚,轉身往城樓下走去。
白承澤看著安錦繡的背影消失在城樓之上,隨後邁步走到了上官勇的跟前。
“末將見過王爺,”上官勇衝白承澤躬身行了一禮。
“傷重就不必多禮了,”白承澤虛扶了上官勇一把。
上官睿在一旁道:“下官聽說王爺這一次也是傷重,王爺,您的傷好點了嗎?”
白承澤拍一下上官勇的肩膀,笑道:“本王還好,沒有衛朝傷得重。衛朝,你的傷怎麼樣了?”
上官勇說:“多謝王爺掛念,末將沒什麼大礙了。”
白承澤說了句:“這就好,這下太后娘娘可以放心了。”
上官勇看了白承澤一眼,說:“讓太后娘娘憂心末將的傷,末將真是該死。”
白承澤掃了一眼上官勇身後的將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這話,白承澤帶著人往城樓下走了。
有將官在白承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