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波動在客房內擴散,蛇女清瑤首當其衝。
每一道淡淡的金色光圈自李小白的身上綻放出來,傾刻間沒入客房牆壁飛快遠去,她渾身繚繞的妖氣立時被沖淡了大半。
清瑤不得不停止繼續煉化蛟鱗,驚詫地望向發生在李小白身上的異狀。
擾人清修歷來是大忌,天曉得若是打斷了對方的當前狀態,究竟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不過那些古怪的光圈卻讓清瑤感到十分不舒服,每一次掃過蛇軀,都會使她的妖氣就會消散不少,雖然不會生生打落境界,但是妖氣賊去樓空的感覺卻會讓她很沒安全感。
沒有妖氣的化形境妖族,也就比靈犀境小妖強上一些,若是碰到本體天生強大的妖族,多半會淪為送菜的份兒。
不過她卻驚喜的發現,不僅僅是自己的妖氣正在經歷莫名“盪滌”,連身下那片蛟鱗所殘留的大蛟氣息竟然也在飛快消散中,每一次衝擊足以抵過她的數月苦功,或許要不了多少次,她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到那一絲駁雜龍氣。
隨著時間推移,蛟鱗殘留的大蛟氣息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不見。
李小白與致篤大師兩人共鳴般的誦經聲持續了約一個時辰,因為前者停止吟誦,這才漸漸消失,只剩下隔壁客房內的後者誦經聲依舊未停,致篤大師彷彿對方才的異相完全毫無所覺。
“呃!妖女,你看著我幹什麼?”
李小白彷彿大夢初醒,瞳孔漸漸聚焦,發現青蛇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這妖女要幹嘛?
李小白被盯得心頭直發毛。
“公子再念唸經唄!”
碎金色蛇瞳幾乎快要漾出水來。
“……”
李小白啞然無語。
“奴家覺得甚是好聽,多給念幾遍唄!”
若是能夠將蛟鱗蘊含的那一絲駁雜龍氣提純了,豈不美哉?
大蛟氣息消散後,從李小白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圈依舊不停的衝擊著泛著金屬光澤的蛟鱗,駁雜稀薄的龍氣隱隱有凝聚精純的趨向。
準確的說,龍族並不算是妖族,它們是上蒼的寵兒,天生神秘而強大,棲息于山川水澤,極少有暴虐為禍的存在,也從不吃人,憎惡妖族的人族並不排斥龍族的存在,因此偶爾可以看到化為人形的龍族在人間行走,不會像妖族那樣被喊打喊殺。
雖然不知道這妖女究竟打得什麼鬼主意,李小白總覺得沒什麼好事,他沒好氣地說道:“胡鬧,你是妖,不是佛門中人,難道想當尼姑,妖怪尼姑,倒也奇怪的很!”
“奴家才不想當尼姑,只是覺得公子念得很好聽,總想多聽幾遍!”狡猾的妖女才不想讓李小白知道緣由,接著反問了一句:“公子也不是佛門中人,為何還要念這本經書呢?”
李白聳了聳肩膀,學著妖女的口氣說道:“念著好玩唄!”
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心中那朵蓮花的變化,略一沉入心神,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第一片花瓣上的經文,赫然與手中的《摩訶缽蘭經》內容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在無意中找到了《摩訶缽蘭經》的正確開啟方式?
李小白自然想不到,突然出現在心中那朵蓮苞花瓣上的經文與隔壁致篤大師的誦經聲存在某種關聯。
“……”
這回輪到青蛇瞠目結舌。
她氣急敗壞的吐著蛇信,說道:“公子若是肯為奴家唸誦,奴家可以,可以……”
“可以什麼?”
李小白好奇的反問。
“可以輕輕的咬公子。”
清瑤又偷笑,她是橫豎不肯吃虧。
“哼,等明日吧!”
李小白臉黑如鍋底,收起手中的《摩訶缽蘭經》顧自躺到床上,再也不肯唸了。
心中琢磨著《摩訶缽蘭經》,卻沒有多少心思理會作怪的妖女,在某種程度上,或許這也算是無欲則剛。
“壞人!欺負奴家!”
清瑤想要幻化人形扮作楚楚可憐的模樣,然而無奈妖氣耗盡,徒剩蛇形嗚呼奈何,只好長身而起,躍上房梁後再穿過層層瓦片,來到月光如霜的屋頂,面向天空中那一輪皎月,吞吐凝聚清冷的月華,煉化恢復妖氣。
枕著《摩訶缽蘭經》,放空心靈的李小白漸漸沉入夢鄉,心中那朵蓮花的花瓣上,經文字元依舊光華流轉不休。
周圍空氣中似有什麼東西緩緩匯聚過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