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擔心看她:“路渺?”
路渺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我沒事。”
刑隊和蘇明也都擔心看向她,說了些勸慰的話,讓喬澤照顧好她,待了會兒便走了。
路渺身體沒什麼大問題,當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一整天,除了少量進食,她整個人精神狀態還好,也沒有再哭。
回到家時路渺熱情朝她撲過來,她卻沒有再向平常般陪它鬧騰,整個人沒精打采的。
越是這樣,喬澤越是擔心。
“呆渺。”他抱住了她,“你別這樣,心裡難受你就好好哭出來。”
她動了動,仰頭看他:“我真的沒事。”
說是這麼說,進浴室洗澡時,卻再也繃不住,藉著水聲,人在浴室裡就崩潰哭了起來。
喬澤在屋外聽到了她的哭聲,起初還只是斷斷續續的抽噎,聲音慢慢變大,聲嘶力竭,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
喬澤急急推門進去看她。
她赤腳跪坐在浴室地板上,身上衣服已經被水流打溼,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兒,一直一直地哭。
喬澤關了花灑,過去抱她。
她沒掙扎,也沒起身,睜著紅腫的眼睛看向他。
“喬澤,你說我為什麼要去懷疑小成啊?”
“他明明那麼好,我為什麼還去懷疑他呢……”
“如果我肯多花點心思問問他……”
“如果我不冒然行動,他是不是就不會出事了?”
“他到死都處處維護我,可是我……”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為什麼就不能和他好好溝通……”
“我找了他那麼久……”
……
一句一句,揉著破碎的哭聲,自責,悔恨,幾乎將她吞噬。
喬澤心臟很疼,平日裡的沉穩冷靜,面對全然崩潰的她,再也使不上用場。
除了抱緊她,不斷在她耳邊安撫,路小成沒有死,他只是暫時失蹤了,他找不出勸慰的話。
第一次,他感覺到語言的蒼白無力。
後半夜時,哭累的路渺終於睡了過去,眼角還殘留著淚痕。
喬澤陪著她入睡,人卻睡得極不踏實,夢裡夢外都是那段影片,她噙著冷冷的訕笑,聽著眾人叫她,“霍總”。
人睡得正迷糊時,隱隱一股寒意襲來,天生的警覺讓他倏地睜眼,一把鋒銳的水果刀正直抵喉嚨,他手臂本能一擋,格開了逼近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路渺。
是她,又不是她。
依舊紅腫的雙眸,眼神卻是冰冷嗜血的,和夢裡、影片裡的路渺一模一樣。
“路渺?”他顫嗓叫了她一聲。
她回他的只是一個嘴角劃開的嗜血冷笑。
“那個廢物?”她冷冷笑開,“軟弱無能,遲鈍,處處惹人嫌,我怎麼會是她?”
喬澤如被冰水兜頭淋下,全身血液像被凍住了般,從頭到腳冷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