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很理智,他雖然十分想念辰辰,但是他知道就他目前的這種狀況,必定會嚇著孩子,辰辰還那麼小,恐怕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因此他忍住了叫辰辰到床邊來的慾望。君然的感覺是對的,這是做父親的天性使然。
早點剛剛用完,醫生們就開始查房了。一大群醫生護士結伴而行。
“感覺怎麼樣?疼不疼?”
“放氣沒有?”
“體溫怎麼樣?”
“注意減少激動,多加休息,下週做淚腺修復術。”
醫生囑咐著。
接下來護士處理了君然右手腕上的傷口,重新換了藥,包紮好。君然手上的傷口,出乎我的預料,在動脈處,大大的縫線痕跡甚是明顯,恐怕以後要留傷疤了。
為了避免刺激小夢辰,我一直在很留心地不讓他看爸爸那邊。說實話,小夢辰的狀況很令人擔憂,他總是呆呆的,很麻木的樣子,不知道這種狀態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伯母過來拉著小夢辰的小手,細聲細氣地說道,“辰辰,跟奶奶玩一會兒好不好?姐姐夜裡沒睡覺,姐姐要回家睡覺覺呀。”
小夢辰的眼珠轉動了一下,似乎腦子也在想這個問題,要不要放姐姐走呢?
雖然小夢辰的外表仍然是呆呆的,但是我感到他的心裡是清楚的,就像俗話說的,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從小夢辰的小手從握緊的狀態到鬆開的過程,充分證明了我的猜測,他的外表只是表象,他的內心從來都是明白的。他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是一種本能的躲避現實的辦法,因為現實讓他太傷心了,所以他暫且將自己放在一個虛幻的世界裡,在這裡可以暫時忘卻一下痛苦的現狀。
我捧起小夢辰的小臉蛋,在上面使勁地親了一下,“辰辰乖,姐姐回家看看姐姐的媽媽,就回來,好嗎?”
沒有應聲,也沒有點頭,小夢辰仍然是呆呆的樣子,但是他的大眼睛說明了一切,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他的眼神裡的含義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理解,因為我曾經跟他一樣,拒絕過與外界的聯絡,那時我耳朵聽進去的話,我將它們禁錮在心裡,不再向外發出任何資訊,在旁人看來,猶如一尊雕像一般地紋絲不動。但是我的眼睛騙不了媽媽,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話一點都不假,媽媽讀懂了我的眼神,就像現在我讀懂了小夢辰的眼神一樣。在這個一般人看來並沒有異樣的眼睛裡,我看到了一種交流,這是一種心靈層面的,是透過另外一種渠道達到的,我也說不清楚這是怎樣的一種層面,但是我跟小夢辰之間確實有著常人難以理解和難以達到的交流通道。
“伯母,那辛苦您了,我去去就回。”我來到君然的身旁,俯下身,撫摸著君然那稜角分明的嘴唇,“君然,我要回家看看媽媽去,下午就回來。”
“雪兒,謝謝你!太累你了。”君然抱歉地說。
“你說什麼呢?別亂想了,好好養病。”我故意以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
217 奇怪的夢境
217奇怪的夢境
走出醫院的大門,一陣涼風迎面吹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我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一片灰濛濛的,不見天日,這是陰霾的一天。此時的天氣也正如我此時的心情,壓抑、沉重。從這一天起,君然就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了,無論是熾熱的太陽,還是廣闊的天地,都將與君然永別了,君然只有在夢裡才能夠再見到它們,可憐的君然!
由於太過疲勞,我叫了輛計程車,跟司機說了家裡的地址和樓號,徑直回了家。在車中一路顛簸,不一會兒,我就昏昏欲睡了。當司機把我叫醒時,我睜眼一看已到家門口了。由此我對計程車司機的識路能力讚賞有加,指哪到哪,不用操心。
拖著疲憊的步子,我勉強爬上了四樓,只敲了一下門,就聽到裡面答應道,“來啦。”隨著一陣忙亂的腳步聲,門開了,郝阿姨站在我的面前,“雪兒,你可回來了,把你媽可急壞了。”
“我媽呢?”我邊進屋邊問道。
“她一夜沒睡,這會兒支撐不住,才迷糊著。”郝阿姨簡單報告著媽媽的情況。
我推開媽媽臥室的房門,只見媽媽仰面躺在床上,臉色憔悴,我心疼地打心底裡小聲呼喚道,“可憐的媽媽!”
是啊,可憐的媽媽,可憐的君然,可憐的辰辰,他們都是我身邊最最親愛的人,而他們一個比一個可憐,都需要我用心去愛他們,用我的愛去撫平他們的傷口。
我悄悄退出來,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神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