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有別的事兒?”我驚了驚。
“是,就是這次這個東南亞公司起訴你的案子。”唐睿慢慢說道,“我們這邊剛一反訴那邊就軟了,好像根本沒有和我們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才過了幾天就跟法院說撤訴,法院因為我們這邊有反訴所以沒同意,我那幾天就等著你回話。”
“期限還沒過吧?”我不由問。
“沒,放心好了。”他安慰我,“你那幾天不是不在麼,我只能乾著急;我仔細琢磨這事兒,總覺得不太對,又說不上哪兒不對。後來我知道楊善堂那邊地下錢莊出事了,以為你死定了,誰知道剛過了幾天經偵隊就跟我打電話,把我叫過去訓了一頓。”
“經偵隊找過你?!”我一下子就緊張了。
“聽我說完。”唐睿打斷我,“我去的時候心裡也沒底,誰知道那隊長見了我就開始訓我,說公民不應該因為貪圖高額利息就把合法資產存入地下錢莊,還說這是助長犯罪分子的囂張氣焰啥啥的。我問是怎麼回事,他們說地下錢莊的案子裡查到楊善堂非法吸收大量公眾存款,現在經偵隊正把合法財產分批退還給被迷惑的群眾,說你也是被迷惑的公民之一,現在找不到你人只好叫我這個代理人去領錢。”他停了停,“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邪門兒了。”我喃喃道。
“還有更邪門兒的呢。”唐睿繼續說,“再後來他們就把你在楊善堂那兒存的錢全部轉回以前你媽的帳上了,郭一臣的那些黑錢全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我當時就傻了,心想沒這個道理啊,又托熟人去查了查,發現你的錢一分沒動,但是你在地下錢莊跟郭一臣有關的帳全沒了。”
我咬咬唇。
“你剛回來還沒看報紙,今兒一早日報就登了。”唐睿最後告訴我,“郭一臣正被全國通緝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回鳧大上課;同學們見了我都挺驚奇,我以前寢室的一個同學偷偷拉我,說你這些天上哪兒去了,輔導員滿世界找你呢,虧她瞞得住,要不捅到教務處去你一早被開除了。
我跟那人嬉笑了下,說沒怎麼我就是出門旅遊了,要不我這就上院辦找她去。我那同學說你快點兒去,你沒看見她這幾天一張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我上了節微生物就直奔院辦,見我們輔導員黑著臉坐學生辦公室裡等著我。她手裡抓著一大把點名記錄,見了我就摔桌子上:“夏念非!你這也太不像話了!”
我看了眼那堆點名單子,好大一片空白。
“你看你這學期的平時成績,哪一門不是被扣光的?”她手指恨不得直戳我腦門,“逃課兩個星期,要是被學校知道你早就不在這兒了!”
我怯怯瞄那單子一眼,鼓足勇氣開口:“那手術學不是還沒扣麼?”
“你好意思說手術學,誰不知道你跟鍾教授私交好?!誰不知道肖雁平看重你?!”輔導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叫我怎麼說你,啊?前一陣兒肖雁平還來問我你們這屆有沒有留校名額,他想收你做徒弟。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大外科上上下下都盯著你呢,你要是爭口氣,順順當當地讀畢業,到了附院跟著誰當研究生不好?可你看你一天到晚都幹些什麼,這次要不是我拼命瞞著,你說你……啊?!”
我低著頭沒敢反駁。
輔導員順了順氣,喝了口茶,語氣稍微緩和了點兒,問我:“那,你說你這陣兒上哪兒去了?”
“雲南,旅遊去了。”我還是那套說辭。
“還真是閒情逸致啊,啊?!”她挑著眉罵我,“你也是個懂事兒的人,孰輕孰重怎麼就分不清呢?受刺激了?失戀了?”
“沒……我就是那天看了個地理雜誌介紹香格里拉,突然就想去了,本來說去幾天就回來的……結果,那什麼……包被搶了,我沒跟團,只有一路……一路搭車回來,就,就耽擱了。”我磕磕巴巴地撒著謊。
我們輔導員哼了一聲,像是相信了。末了又讓我在她辦公室裡站了一會兒,這才讓我走了;我臨走前她把眼睛瞪得圓圓的,說夏念非你最好不要有下次,要不然我直接報教務處。
我順著眉應了幾聲,慢慢地出了學生辦公室;剛一出來就見著走廊上站了一個穿軍裝的人,我的魂兒都快被嚇沒了,定睛一看,好像是白椴他爸的秘書還是司機。
那人尚不認識我,我低著頭硬著頭皮從他身邊走過去,不留神瞄到了他手上的一張檔案,抬頭的加粗標題就是“鳧州大學XX年度赴港交流學生申請登記表”。
我一驚,抬頭見他拿著那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