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下鋪著一張雪白的宣紙,那宣紙旁邊赫然蓋著一個印,印上是一束稻穗的花樣然後旁邊有一個的隸書的安字,當真是做的美倫美奐。
安老爺小心翼翼的將家主信物接了過來,然後腳蹣跚的走到土地公的牌位前極度恭敬的道:“上神在上,信男扣請神裁,欲將安府的家主之位傳於第一百二十七代孫行五遠溪,他自小聰慧,行事克儉,是個極擅經營之人,還請上仙允其接替家主之位,信男扣謝!”
他的話一說完,早有僕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陰陽大卦放在他的手中,他先對著神位扣了三個頭,然後才接過那卦再扣了三個頭,這才將卦扔到早已鋪好的米色鍛面之上。
第一卦兩陰朝上,是陰卦,安老爺的面色微微一變,又道:“遠溪心地極善,以前雖有錯處,卻是知錯能改,上仙是天上神仙,最能容人這短,遠溪又是誠心改過,給其一個自新的機會吧!”說罷,他又扣了三個頭,再將卦扔出去,這一卦卻是兩陽朝上。
安老爺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安子遷沉聲道:“遠溪你且跪下,向土地爺說說你的一片誠心。”
卦象本有八八六十四卦,天地乾坤盡在盡中,安老爺連擲兩卦都極不吉利,這表明了安子遷極不得神意,那些圍觀的賓客臉色都變了。本來卜卦之事應該請得道高人來做,只是安府裡歷代家主的更替都由上一任家主來完成,所有的一切便都由安老爺來做。
安子遷依言跪在土地公的像前道:“安家因上仙庇佑,鋪子裡的生意一直都極為妥貼,信男曾有過荒唐之舉,卻只是年少輕狂之行事。如今成家立業,早已修身養性,再不會做那等狂妄之事,上仙肚量極大,必不計人過往之失!遠溪扣首!”說罷,他也扣了三個響頭。
安老爺正欲再拋卦,卻聽得三少爺大聲道:“父親,母親,你們看土地爺的眼睛!”
他說話的時候,楚晶藍已經看到那神像的眼睛裡有紅色的液體溢位,她的嘴角邊有了一抹冷笑,當真是妙到極致啊,竟是連這樣的事都能做得出來。她以前看電視的時候就看過許多神示之兆,一直沒太放在心上,沒料到今日裡他們倒讓她再度長了些見識。
大少夫人一看到那紅色的液體,頓時大驚道:“天神溢淚!且是血淚,這是大凶之兆啊!”
那些賓客看到這樣的事情頓時大驚,天神溢淚之事在杭城出現過,不過是發生在西首的一間古剎之中,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傳聞那一次看到溢淚的百姓,大多死於非命,此時聞言,滿座皆驚。
四少夫人也大聲道:“這事極大,莫非土地爺覺得五少爺做安府下任的家主有所不妥,所以才有溢淚之事?”
大少夫人忙道:“此時是在求土地爺的意思,此時有這樣的症兆當指這次的事情,還請父親從長計議!”
四少爺道:“大嫂說的有理,這事實在是太過詭異,又是土地公的意思,父親還是細細考量才好。”
三少爺也道:“這是極兇之兆,請父親三思!”
安夫人看到這副情景,倒沒有說話,只是靜坐在那裡。
安老爺的臉上滿是為難之色道:“安府嫡子,只有遠溪,若是遠溪不得神意,那可如何是好?”
一直不說話的安夫人終於緩緩的道:“老爺不用太過擔心,遠溪雖是嫡子,他若是不合適,還有子期、子墨、子然等人,不如一一試過之後,再確定家主之位如何?”
“安府的家主之位素來傳嫡不傳庶。”安老爺滿臉為難的道。
安夫人淡淡的道:“家主之人,德才兼備者當之,老爺又何必如此重嫡庶之分?”
滿座的賓客也皆道:“就是,安五少爺雖然最近是有長足進展,可是之前終究是犯過大錯,神都不原諒他,安老爺又何必執著。”
“這是上神之意,安老爺還是莫做他想,讓其它的少爺來試試,誰能先擲出寶卦便讓誰做家主便是。”
“是啊,天意不可違啊!”
“……”
安子遷聽到眾人的對話,心裡冷笑連連,他看了一眼那土地公的“紅淚”,只覺得安老爺在他的面前玩這種小把戲當真是可笑至極。
他看著安老爺道:“父親,各位長輩說的極對,神意不可違。土地公守護安府這麼多年,想必也是極度公正的,只是那些讓他不舒服的人當真是罪大惡極,罪無可絮!”
說罷,他又朝神像跪了下去,一邊扣首一邊道:“信男無才,讓上神如此失望,實是信男之錯!”說罷,他做勢大哭,一把將土地公的神象抱了過來,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