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通,安子遷任由太夫人訓斥,聽完之後只淺淺的道:“我說的只是實情,沒有任何誇大之詞,我知道奶奶是天下間最注重名聲之人,但是所有的名聲都不能掩蓋真相,當年奶奶就是因為太重名聲而要強行壓下那件事情,可是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麼?奶奶比誰都清楚!難道奶奶還想讓父親和大伯的事情在我和三哥身上發生嗎?”
他的話問的太夫人怔在了那裡,安大老爺的事情是她一生最為愧疚之事,讓她足足愧疚了幾十年,此時聽到安子遷的話她只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鬧劇,為了安府的名聲她犧牲是巨大的。
當時楚晶藍就站在安子遷的身邊,她心裡很清楚以前的安子遷是不會這樣對太夫人說話的,卻也明白太夫人這麼多年來為何一直會對安子遷格外的照顧,只怕也是來自於安大老爺。這祖孫三代的恩恩怨怨,原本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在這片平靜的而又祥和的背後,更多的是那連綿不斷的恩怨,親人間的仇恨當真恨起來只會比外人重。
當時太夫人一言不發,安子遷也不說話,只是拉著楚晶藍的走出了福壽居。她還記得安子遷當時牽著她的那雙手是那麼的冷,她頓時明白此刻安子遷的心裡只怕也是冷的。她明白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那麼後續就得一往直前的做下去,若是不做到某些地步,受傷的人就是自己。
“在想什麼呢?”安子遷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淺笑道:“沒有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做的很好。”
安子遷的唇微微一勾,淺淺一笑,伸手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她也笑了笑,那邊的鞭炮聲卻又響了起來,安大夫人朝她走過來,待鞭炮聲停了之後才道:“晶藍,我們雖然是搬出了安府,可是卻還在對面,你日後得空了可得常來陪我。”
楚晶藍微笑道:“伯孃和大伯也有自己的事情,總住在安府裡也是有些不太方便,這幾日裡嚼舌根的人又多,伯孃和大伯這樣做,想必那些嚼舌根的人都恨不得真的嚼爛自己的舌根了。”
自人安大老爺和安大夫人在安府裡住下之後,安府裡便流言四起,都說安大老爺和安大夫人在外面活不下來了,所以便想著得回安府分些家產,是不折不扣的敗家子。至於那流言從何而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段日子,安大老爺一得空就去看望安老爺,拉著安老爺下棋什麼的,看起來當真是兄弟情深,明眼人卻能看得出裡面的機鋒滿布。
安大老爺如今花重金買下安老爺買不下的楊宅,是用實際行動將那些流言全部擊毀,而楊府和安府只隔了一條街,安大老爺和安大夫人要來安府,和住在飛燕樓沒有本質的差別。
楚晶藍心裡暗暗佩服安大老爺的本事,一個大少爺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卻還能白手起家,這樣的心智是何等的堅定,或是換做其它人,只怕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安大夫人聽到楚晶藍的話微微一笑道:“可不是嘛,如此一來,看還有誰敢胡說八道!分家產?當真是好笑至極!以我家老爺的本事,可不稀罕那幾個子。”
她這一笑,便有了三分英氣,原本溫和的臉上又有了一分堅毅。
楚晶藍知道安大夫人也非尋常的女子,她年青的時候也是極有本事的,以一閨閣小姐之身打理了一些產業,那些產業都被她打理的極好,她一年她上山收租遇到了安大老爺,於是便有了一樁美妙的姻緣。只是她自從嫁給安大老爺之後,就一直做安大老爺幕後的支撐,不再拋頭露面。
楚晶藍微笑道:“正是,一點都不稀罕,只是伯孃和大伯將宅子買的離安府這般近,只怕有些人日後也難以安生了。”
安大夫人笑了笑,將楚晶藍的手拉得緊了些道:“是啊,有的人是不會安生了,不過這也無所謂,若是住得遠了些,我的心就不安生了。於其我不安心,倒不如讓別人不安心。”
楚晶藍微微一笑,安大夫人又道:“晶藍,往後不用再去理會那些安府裡別有用心的人,敢欺負你就直接還回去,若是你一人對付不了,告訴我一聲,我幫你收拾。”
楚晶藍愣了一下,旋即一笑,沒有料到安大夫人的話竟說的如此直白,她的心裡卻滿是暖意,只覺得安大夫人的眼裡滿是慈祥之色。以前在楚府的時候,馬氏只知道自己的利益,關心她的時候極少,劉氏又是個沒太多主意的,有馬氏驕縱的性子擺在那裡,劉氏就算是有心也無力去照顧她,而她嫁到安府之後,和安夫人雖然不是鬥得你死我活,卻也是水火不容。此時聽到安大夫人這一席話,她知道安大夫人是真有這份心思,而且也有這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