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自己,那時的小白龍瘦骨嶙峋,經過這一年來的精心照料飼養特別是古嵐大師配製的草藥,它現在變得極為精壯。即便這樣,聶雲仍然不願意讓這位朋友多擔上一分重量他已經習慣了虐待自己的身體,只要清醒的時候,每時每刻都要讓自己的肌肉骨骼得到強化。因為到了汜水關不知要遇到多麼強大的敵人,不知要遇到多少敵人,所以路上的時間仍然寶貴。
於是聶雲依舊穩定而快速的行進在去汜水關的各種不同地形的路上,有時人和馬在開闊的大道上疾馳,有時會趟過急流險灘,有時小心翼翼的走過狹窄的棧道上,有時披荊斬棘在叢林中。
累了就倒在空地上枕著卵石呼呼大睡,幕天席地,披星戴月;
渴了就捧起一汪山泉,欣賞一下山色雪景,心靜如水;
餓了嚼幾口常亮常樂烘烤的大餅,呼吸著不一樣的空氣,想念著小松山的味道;
乏了歇歇腳,解下碧玉酒壺,喝上一口紅烈,辛辣入喉,卻不知道那位外表冷豔的紅衣姐姐現在身在何方,可否安好!
聶雲和小白龍過渭水,經一望無垠的魏晉平原,穿過層巒疊嶂的莽滄山脈,歷經一月餘,才來到了汜水關。
天佑國冬天的大雪覆蓋的面積很廣,可達萬里,這一路向西,所見大多都是雪景。
過渭水河極為輕鬆,因為冰封了河面,除了滑,找不到其他的缺點,開闊的冰面上有的是拉著雪橇,推著小貨車的來往人群,嘻嘻鬧鬧的孩子絆著跟頭的玩耍,倒比陽關大道還來的熱鬧。
越往西越冷,過了平原,天寒地凍,最難行的便是莽滄山脈的山路,雖說山路難行,可聶雲卻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不一樣的人。
很顯然這是逃難的人群,陸陸續續,三三兩兩或成群結隊。
有一家三口的,有幾十人的大家子的,有推著車陷在雪泥裡的,有挑著擔子,擔子兩邊裝著兩個小孩兒的,有拄著柺棍的老人,有婦孺。有穿著綢緞棉襖披著毛皮大氅的富裕人家,有打著補丁,衣衫襤褸的貧苦窮人。
但無論什麼人,臉上都同樣顯著疲憊、悲觀和無奈,甚至是那些小孩子的眼睛裡,都無法看到無憂無慮的童真,而替代它們的是警惕、惶恐和不安。
聶雲看到迎面接踵而來的人群,望著在山地間的空地上搭起來的簡陋帳篷,大概猜到了前方的情況。翻過莽滄山脈的高聳大山,便是汜水關介面,這麼多人從那裡來,只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重大的自然災害,其二是戰爭。
這一是天災,二是**,不管是平窮或富有,都會讓普通老百姓家園被毀,流離失所。
天地沒有異象,聶雲沒有心聲感應,天災可能性小,結合一年前草原遭遇戰,可以想象,汜水關已經發生了大規模的戰事。聶雲仔細打聽逃難的人群,大概有了些瞭解。
越是瞭解,越更加深刻的想念著自己的家人。關於家和父母親的記憶在這段時光裡已經恢復,從春風初渡汜水關到小松山的冬日綿綿,其實並未滿一年,但這大半年的光景對聶雲來說卻彷彿不止一年,更像是十年那般漫長,這回家了,他的心裡漸失去往日的平靜,但更加冷靜。
不平靜不代表不冷靜,聶雲這大半年裡經歷數次生死,即便內心開始出現了波瀾,有那麼一點點回家的激動,但依舊冷靜……越來越冷靜。
自己現在仍是汜水關通緝的要犯,自己面對的是老奸巨猾的嚴素卿和他的數十萬大軍;自己現在關於父母的訊息一點都不知道,諸如此類,聶雲怎麼能不冷靜!
過了莽滄山脈,汜水關的景象和以往大有不同。以往汜水關作為西部最大的關隘,西涼國和天佑國通商的要道,一直以來都是西部城鎮裡的明珠。
商貿往來絡繹不絕,形成了一條西部的貿易走廊,汜水關下轄的諸多村鎮都較為富足,因為頻繁的商貿,人們的生活並不艱難。
以往走在汜水關裡,從來都是熱鬧熙攘的景象。到了夜裡,就算西部民風粗礦,也受汴京等大都會的影響,張燈結綵,各種青樓賭坊經營至深夜,經營者不光是各地來的商賈,甚至還有他國商家入股,燈紅酒綠中有最頂級的從汴京請來的歌舞伎助興。
然而如今,春夏秋冬仍在,繁華景象卻如煙雲消散。路上都是逃難的人群,各個關隘都有重兵把守,村落裡隨處可見徵兵招募處,一路上不時有一隊隊的滿身戎裝的人馬匆忙往來,閃亮的刀槍劍戟驚得趕路的百姓紛紛驚恐避讓。
往日平靜的村莊依然可見炊煙,卻平增了些斷瓦殘垣的破敗景象。
聶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