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他警備大隊長身份的姿態站在一張桌子上“哎哎”了幾聲,接著又道:“這個……這……二位老闆為了家父的仇恨,一時間不查,著了日本人的道兒……那個……什麼……年輕人……哦,犯了錯誤,改了就成,以後好好唱戲。”
焦京芳雙目含淚,屈膝向戲迷跪下,泣道:“京芳與長亭自幼入了青雲社跟著師傅學戲,卻未想自家的這蒲柳賤姿竟被那位*要人看中,三番五次欲對京芳不軌,家父是清貧文人,不甘媚阿權勢,遂去與仇人理論,沒想到,家父竟一去不返,第二天,才知被人槍殺,棄屍荒野……”焦京芳哽咽數聲,“小女子身無長物,一意為家父報仇,即使賣身為奴,也定要手刃仇人!今兒……京芳在此立下重誓,若有江湖義士,幫兩位小女子報了父仇,願一輩子為奴為婢,服侍恩爺一輩子!”
臺下的一班人,見著兩位名聞平津的名角下跪了,又揚言要找人出頭,各自掂量了自家的斤兩,自覺當不了這救美的英雄。
戲臺內外一下子靜了。
……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承這個頭。
暴囂情緒就這麼給洩了,人群裡有幾個有頭臉的,參差含混地吆喝:“殺人不過個頭點地!”“有仇報仇,有戲聽戲,誰有個俠義心腸就給兩位老闆了了心願。”“各位,沒事都散了吧……”
鬧鬧嚷嚷一群人,仍引頸以待,希望出個亂世救美的人物。
焦京芳與謝長亭趁此機會,想要到後臺卸了戲裝,趁機溜走。沒想到,卻被班裡一幫跑龍套的給攔住了。
一個敦實的花臉漢子高聲道:“兩位老闆才藝俱佳,平日裡待我們也不薄,可是,所謂大節不屈,國恨不忘,當此亂世之秋,咱們做戲子的也總得有個掂量……不是我賴個老字,焦、謝兩位老闆今番投靠日本人,實是天大的錯誤,縱使有殺父之仇在身,亦不能為日本人做事!今兒個就請二位老闆撂個明白話吧。”此人之語顯是眾人已合計過的。
章雷震於這當口,走出包廂,手攀著樓梯往下走,言道:“既然兩位老闆揹負血海深仇,此番行動失敗,全是因我而起,我鬼見愁就當著大傢伙的面誇下海口了,兩位姑娘的事兒,就是我鬼見愁的事兒,令尊之死,本人定當查個水落石出,還你們一個公道。日本人不是要捉我嗎,在下這就跟你們走一遭,我倒要看看川香櫻子究竟是何樣人物,莫非真的能把龍海這塊地面的天給攪混了?”
眾人的情緒又被掀動起來,高聲吶喊:“決不能讓抗日英雄落入小鬼子之手!”
章雷震沖人群一抱拳:“各位不必擔心在下的安全,他孃的,能殺我鬼見愁的人還沒生出來呢!老子這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各位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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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日本武士
章雷震以其獨有的鬼見愁的方式解了兩位名伶的圍。
眾人散去。
韓孝賢眼見鬼見愁之高明手段,有心拉攏,意欲跟韓復榘稟明瞭以後,封鬼見愁箇中校高參,以期共同進退,有福同享。
他的這股熱絡勁卻遭了章雷震的拒絕,章雷震言道,鄙人生性魯莽,過不慣嚴苛的軍隊生活,還是自由自在,殺富濟貧來得痛快。
可是,仍是不死心的孝賢警備大隊長仍執意護送兩位名伶及救美英雄到亞洋大飯店住下。
兩女卻執意要到靈芝山上的龍觀廟去。
謝絕了韓大隊長的盛情,三人步行著在街上走。章雷震很內行地跟兩位名伶特務聊龍海的京劇舊事,暗裡卻以魔術般的手法在牆邊或是某個拐角做了聯絡暗號。
走了幾個衚衕,忽然看到前面一堆人亂糟糟地在嚷,亂扎的人堆滿當當把衚衕擠了個水洩不通。
章雷震道:“兩位老闆,咱們還是避了吧,你們此番受驚,又暴露了身份,以後,很難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了。刻下,二位到龍觀廟,想必是要求得一個寂靜之所,以解心底的煩亂……這裡的亂子怕是一時難解,咱們繞道而行,可否?”
焦京芳一改戲臺上的憂戚之色,倒似一切盡在算中地輕鬆道:“人都說鬼見愁天不怕地不怕,就連閻王爺也懼你三分,從沒有見事繞道走的習慣,我和長亭倒要請你給我們闖開一條道呢。”
她吐語如鶯,不自媚而媚,看得章雷震有些青春萌動……這種感覺除了對著劉亞男時有過以外,對著陌生女人,這還是頭一遭。
其實,焦京芳心裡更亂,打從她按照川香櫻子的計劃引誘鬼見愁時,一見上面,竟不自覺地開啟了對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