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喬默默想道。
進大院的時候,琴臺上並沒有人,琴聲是從竹樓裡傳出來的。倒是花爺爺幾個人正在正房前面圍著盆景賞花。
夏小喬等人走過去,見那盆景枝葉舒展、主幹斜橫,朵朵嬌嫩蠟梅開得正好,一走近還有一陣撲鼻香氣襲來。
大家圍著賞了會花,賀酩搖頭晃腦的做起了詠梅詩,然後就著詩和花,又喝了一斤酒。
棋爺爺一見了宣謀就又要跟他下棋,說要一雪前恥,拉著他就進了堂屋。梅元化搖搖頭,招待夏小喬去書畫樓坐。
“大當家託姑娘辦的事,順利嗎?”梅元化一邊親手烹茶,一邊問。
夏小喬沉吟了一下,“說不上順利,也不算不順利。”
梅元化緩緩點頭:“其實我早就說過,順其自然就好,現在找的後路,沒準來日是死路。老天雖不仁,卻也未必會真的讓這一寨子上千人都沒活路。”
“你說得輕巧,他能聽進去麼?說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你看見直了嗎?”葛中冷哼。
夏小喬發現這位老人家真是和誰都能吵,不由一笑。
梅元化卻並不像別人似的,和葛中爭論不休,只點頭說:“我知道,所以我不攔著。小姑娘就住下來吧,一樓就有客房,子和兄畫畫,不是立刻就能下筆的,須得多端詳姑娘神態氣質。”
他這麼一說,夏小喬就想起葛中的畫落款似乎都是葛子和,猜到子和應該是葛中的字,就點點頭說:“好啊。不過本來答應了要在豁然客棧過年的,還得去和周姐姐說一聲。”
“叫她也上來好了,那麼個小客棧,有什麼好守著的?”葛中說道。
“還有別的客人和夥計們在呢。”夏小喬回道,“還是我下去跟她打個招呼吧。”
葛中這才沒說什麼,於是夏小喬喝完了梅元化烹的茶,就要下山回豁然客棧,結果她剛從書畫樓出來,宣謀也從北面大屋裡跑出來要跟她一起,全不理會後面大呼小叫的棋爺爺。
“你又贏他了?”夏小喬問。
宣謀得意笑道:“他拿一個殘局嚇唬我,被我幾步就贏了,然後我好心勸他換一個愛好,他氣的差點就跳到房頂上去。”
夏小喬無語:“你別把老人家氣壞了。”
“氣不壞。那老頭身體好著呢。”
夏小喬送了他一個白眼,快步出了內寨,跟張大海打了聲招呼,就與宣謀一起離開桃園寨,下山回豁然客棧。
她和宣謀都腳程飛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山邊,宣謀轉過彎,忽然駐足,抽了抽鼻子,說:“徐老頭回來了。”
接著一溜白煙閃過,他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夏小喬恍惚以為自己帶了個貪吃的孩子過來,不由深沉的嘆了口氣,才提氣跟上去,回到豁然客棧。
周大娘看見她回來很是歡喜,而宣謀已經捧著碗吃起了徐老剛滷好的兔肉……。
桃園寨的事情,夏小喬不方便說,周大娘也沒有問的意思,她只把葛中要給她畫畫、留她在寨子裡住的事情說了。
周大娘對此沒有異議,讓夏小喬悶了就下山來玩,別的什麼都沒說,於是夏小喬在客棧吃完午飯,就打算回桃園寨。
徐老做的菜確實特別好吃,夏小喬吃著他做的菜,一下子想起很多愉快往事、快活時光,而這些往事,除了小時候在家的,就是紫霞峰中。她並不願意多回想,所以直接回絕了宣謀留在客棧多吃兩天徐老做的飯的提議,自己先上山走了。
這之後一直到除夕,夏小喬都是住在老人家聚居的大院裡。和葛中聊聊天,與梅元化品品茶,跟棋爺爺下幾局棋——她被棋爺爺強制教會了圍棋,成為本院唯一一個下不過棋爺爺的人,讓棋爺爺十分開心。
或者去花房逗留半日,跟花爺爺學學怎麼剪枝培土,再去聽賀酩講講怎麼造酒麴,什麼樣的水釀酒更好喝。
除了天山劍魔、那位琴痴之外,夏小喬跟每個人都相處的很愉快。
除夕這一天,梅爺爺拿出他寫好的春聯,由夏小喬幫著發給排隊來領的寨民,順便得到很多寨民自己做的各式食物,一整天都熱熱鬧鬧的,非常開心。
年夜飯,她是和關慕羽等人吃的。老人家都睡得早,不守歲,所以關慕羽把夏小喬請了出去,順便見見他寨子中其他首腦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