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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侍女覷著益陽這日心情不錯,互相對了個眼色,阿仲鼓了勇氣先開口:“說來於郎君有一陣沒來了。”
益陽隨口回道:“不是說回長安了麼?”
阿眠答:“是回去給於郎君母親祝壽的。不過算著日子,也該回來了。”
益陽看了她一眼:“長安才是他的家,怎麼倒說要回洛陽。”
阿仲就著急了:“長公主,於郎君如此重情重義,離鄉背井的追隨您到洛陽,您怎地就是不放在心上啊?”
益陽皺眉不答。阿眠就出言賠罪:“長公主恕罪,阿仲也是一時情急,咱們都是一心為著您著想。那日張娘子說的十分有理,您就算對男子不抱什麼期望了,可總得成婚生子呀。魯嬤嬤整日唸叨著要多活幾年,好歹要看著小郎君出生呢!”魯嬤嬤是當初跟著定康皇后的老人,益陽開府的時候就跟著出來了,服侍益陽多年。
阿仲走到益陽跟前跪下,扶著益陽的膝蓋:“長公主好歹想想先帝和先定康皇后對您的期許,如今天下安定,聖人理政也十分順遂,您此時不為自己想還要等到何時?”
阿眠最後還加了一句:“您總是這樣形單影隻的,便是聖人也不安心呢!”
益陽嘆氣:“我知道你們的心思,都是為了我好,你們去吧,我好好想想。”
兩個人也不知益陽聽進去了沒有,頗為憂慮的去了。等於先群回來,就添油加醋的說河南尹娘子要給長公主做媒什麼的,要他多多努力,千萬別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去見益陽的時候,於先群難免有些忐忑。
“家中都好?”益陽問。
於先群點頭:“很好。我不在家,家父連飯都比從前吃得多。”
益陽笑了笑:“又胡說。哪有人這樣背後說自己的父親。”
“這是實話。”於先群也笑了,“這次回去,我跟他們說了,再一年半載的我是回不去了,我的院子若是他們要用就儘管用,不必管我。”
益陽挑眉:“你這又是何必,院子裡的人也都不管了麼?”
於先群正色道:“院子裡如今也沒什麼人,只看屋子的人罷了。”
益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當初和離不就是因為妻妾不合麼?卻也沒追問。
於先群臨走時躊躇了半晌,忽然說:“我離京之前,去求見了左僕射。”
益陽一愣,沒有說話。
“跟左僕射談了談東都風光,邀請左僕射一路同行來東都玩賞。”於先群有點猶豫,說的語聲也輕,“左僕射說,咱們大周山川名勝,難以勝數,待來日他卸下身上擔子,再一一玩賞。我告辭之時,左僕射問長公主安康。”
益陽笑了笑:“左僕射倒有空閒見你。”
於先群沉默,最後咬牙說:“其實,年初我出京來東都,長公主的行蹤正是左僕射告知的。”
說到這裡,於先群索性不走了,要把心裡話全說出來:“事到如今,長公主還要等麼?”
益陽不語。
於先群豁出去了:“聽聞這段時間有人給長公主做媒,若長公主改變主意,有再婚之意,於某自認是最合適的人選。但若是於某實在入不得長公主的眼,於某也想多嘴勸長公主一句,韶華易逝,長公主實在不必這樣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人。世間好男兒所在都有,只要長公主肯轉頭去尋。”
說完看著益陽,益陽始終沒有反應,於先群只得失落的去了。出了益陽的宅子又後悔,早就打算好了,只慢慢磨慢慢等就是,今天怎地這樣沉不住氣,若是她聽了這一番話,再不肯見自己,或是隨便另找一個人嫁了可怎麼好?
第二天開始就整天從早到晚賴在益陽府裡,不管益陽見不見他,反正就賴在這。府裡下人都向著他,有什麼訊息都第一時間告訴他,這樣起碼安心點。
其實益陽聽他說了那一番話是有些惱羞成怒的,我自愛等我的,要你來囉嗦什麼!想起陳衍,又不免傷心,可她又一點也不怪陳衍,換成她是陳衍,只怕選擇也跟他一樣。人這一輩子,有一個實現自己畢生抱負的機會,是多麼難得,只能說命運弄人,他們兩個終不能攜手白頭罷了。
可現在要她點頭答應下嫁於先群,她又不能忍心,對於先群不忍心,對自己也不忍心。好些天都沒再見他,只想拖一日算一日罷。後面張娘子又來也叫益陽回絕了,只說暫沒有這個心思。
過年的時候,於先群也不肯回長安去,只是賴在益陽這裡。益陽無奈,卻也沒趕他走,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這麼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