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點不舒服,就回頭看了入定運功的師無語一眼,拉著宣謀走到一邊,聚氣傳音問道:“你覺得,小師也知道實情麼?”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宣謀反問。
夏小喬也說不出怎樣,但是如果師無言也知道實情卻不告訴他們兩個,她心裡總是會更不舒服一些。
“其實這事也能理解,畢竟我們是外來的,不如自己弟子和寨子中的人可信。但……”她想替琴痴等人說句話,到末了還是有些委屈,說了個“但”字。
宣謀毫無顧忌,接道:“但我們總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幫任繼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要我們出力,又不肯告訴我們實情,這是拿你我當傻子玩弄於鼓掌之中了。也罷,就此分道揚鑣正好,我去追徐老頭,徑去蜀中,你呢?”
夏小喬有點遲疑:“師姐姐和師二哥都受了傷,萬一任繼業去而復返……”
“他一心想要的是梅定賢和那什麼經,怎麼可能還回來找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的麻煩?”
夏小喬還是很難就此丟開手不管,恰好此時廖東來走了回來,向他們說道:“原來任繼業是襄州刺史任玉棟的叔祖。”
果然,夏小喬想起廖東來先前說過的話,忙接著問:“我聽您說,這個任繼業是閹人?”
“對。他不是什麼好人,年輕時不知何故被施了宮刑,差點沒死了,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學了赤焰掌,還練了上乘內功,很是橫行江湖了一段時日,直到三十年前被武當掌門重挫,才銷聲匿跡。”
“那麼他如今有多大年紀?又怎麼會認定梅爺爺就是神醫梅定賢?”夏小喬忍不住問。
廖東來答道:“他成名時已經有四十歲,現在至少已過古稀,至於他為什麼有這個認定,我就也不清楚了。”
任繼業七十多歲,假設梅爺爺真的是梅定賢,已經超過一百二十歲,他們之間年齡差距足足有五十歲,怎麼可能有交集?不過,葛中有提過,說梅爺爺已經三十年不曾南下,三十年,莫非,“莫非三十年前,梅爺爺醫治過受了重傷的任繼業?”
廖東來仍是答道:“我真的不清楚。這些事情就算問大當家也是一樣,幾位老人家的來歷過往,如果他們不說,我們是不會問的。桃園寨能有今日,幾位老人家功不可沒,是以不管他們過往如何,都是桃園寨的功臣元老,桃園寨從上到下銘記在心、不敢或忘,也會盡一切力量保幾位老人家周全。”
宣謀插嘴嗤笑道:“你們欠他們的,我可不欠。”說完再次問夏小喬,“你是留下,還是與我同行?”
夏小喬嘆了口氣,並不答話,先對廖東來說:“廖叔,我們去桐柏山也有些收穫,這武林大會毫無疑問與任玉棟有關,其中詳情,師姐姐也知道,你可以問她。另外他還逼迫涼州馬場賣給他戰馬、借給他騎師訓練騎兵,他雖然一時沒有反叛的實力和決心,卻居心叵測。煩勞你傳信給大當家,再請他以我的名義給謝榮民寫一封信,將此事告知。”
“夏姑娘……”廖東來聽到後來,發覺她這是要走的意思,忙開口解釋,“事起倉促,二位當時又不在城中,無法細細商議,我們這才定下兵分兩路的計策,並無不信任二位的意思……”
夏小喬卻說:“廖叔放心,我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只是既然已經分了兩路,也就不妨再分三路,這裡有廖叔坐鎮,本來也不需要我再留下多事,我和老宣心急,想先走一步,師二哥、師姐姐等人,就勞您照顧了。”
廖東來跟她和宣謀並不熟悉,有心勸解,卻說不出什麼來,師無語又還沒調息完畢,只能眼睜睜看著二人施展輕功離去。
夏小喬心裡的鬱郁,其實與宣謀還有些不同。宣謀不喜歡作為棋子被利用的感覺,她卻覺得此事沒那麼嚴重,讓她如鯁在喉的,其實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將一行人的安危擔在肩上,覺得責任重大,末了卻發現,一切不過是假象,在那些看似平平無奇的護衛之中,關慕羽早就安排了廖東來這樣的高手。
而且肯定不止廖東來一個。她回想起追來路上看到的押送貨物的鏢隊,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仍整肅如常……,是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沉默著跟宣謀一同追上離開險地的車隊,宣謀上前與徐老說了幾句話,徐老就下車換馬,要跟他們一起走。
“我早就不耐煩坐車了。”
夏小喬有點不放心:“您能受得了這顛簸麼?”
“坐車更顛簸,走吧。”徐老迫不及待的說。
夏小喬又去看了一眼師無絲,見他正滿頭是汗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