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提呂月娘的事,他是不是,是不是查到了什麼,卻不肯告訴我?”
素琴不用細想便覺心驚,立刻回道:“聖人快別胡思亂想了,官家要是查到了什麼,怎麼會不告訴您?您跟官家是結髮夫妻,官家最信任的就是您了。”
“呵呵,那是從前。現在,可就未必了。”向穎冷笑幾聲,“你去把劉廣叫進來。”
就在向穎吩咐她身邊內侍去查探呂月娘之死的同時,太后正在勸兒子與兒媳婦和好。
“……你跟阿穎從小一起長大,她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麼?一向是吃軟不吃硬,你越與她橫眉冷對,她越倔強著不肯服輸,反之,你稍露出些低頭的意思來,她自然就會反省自己,也來與你認錯了。”
宋禎板著臉回道:“從小到大我讓了她多少次,娘娘數的清麼?別說您,我自己都數不清。可她這一次也太不懂事,竟當著韓娘子就這般不留情面……”
太后柔聲勸道:“你也不要多想,她是見你待韓娘子好,有些酸意罷了。”
“並不是我多想,實則倒是她想的太多。總當旁人揹著她在我面前進讒言,殊不知韓娘子最是謙遜知禮,從不敢在她面前多言不說,就是在我跟前,也從來只有誇阿穎的。可阿穎呢,把滿宮的女子都當成勁敵,平日勸諫我的時候,總自比古來賢后,此時她倒忘了她應是端莊守禮的皇后了!”
太后沒想到兒子心裡竟有這麼大的怨氣,也沒想到他們夫妻之間竟已有了這麼多的隔閡,不由皺眉問道:“阿穎勸諫你什麼了?可有干預朝政?”
宋禎驚覺自己一時失控,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解釋道:“並沒有,只是一些帝王行止之事。”
太后聽了他的解釋,不由失笑:“原來如此,我猜她也不是認真想勸諫你什麼,不過是小孩子脾氣,學來鬧著你玩罷了。禎兒,少年夫妻老來伴,以後你就知道,這結髮夫妻的恩情,是什麼也比不上的了。”
“是,臣知道了。”宋禎最終還是軟化態度,聽了太后的勸解。
太后便又問他柳晨服侍的如何,要不要再挑一個過去,還說:“剩下的木蘭和曉青都很乖巧懂事,花朵兒一樣的,看著就讓人高興,不如我把她們二人都送去福寧殿?”
宋禎笑道:“看來娘娘是真心喜歡她們,我那裡倒暫不需要,不如還是留著她們服侍您吧,能哄得您多笑一笑,也是臣等的孝心。”
太后也沒勉強,又與宋禎說了幾句話,便放他回去忙了。
宋禎回去想了兩日,思及自己與向穎之間的情分,最終還是心軟,這日傍晚便出福寧殿,打算去坤寧宮見向穎。誰知他到了坤寧宮,向穎卻不在,宮人說不清她去了哪裡,宋禎只得轉身出來,正站在外面考慮是回福寧殿,還是去慶壽宮看看,忽有內侍從北面急匆匆小跑過來。
梁汾看了宋禎一眼,上前幾步攔住詢問,隨即又飛快轉身回來回稟:“官家,是蓮華閣的喬軍,他說聖人在蓮華閣探望韓娘子,不知為何忽然大發脾氣,蓮華閣上下不知所措……”
***
慶壽宮裡,林木蘭等人正在服侍太后用點心。
錢惜親手給太后點了一盞茶,送到太后手邊,太后微微點頭,並沒有理她,只繼續跟林木蘭說:“……你這次修剪的便好多了,這鮮花插瓶就是要錯落有致才好看,蕙蘭插瓶最好,你就跟她學就是了。”
林木蘭笑著答應,與陳曉青一起將插好的一瓶花擺到窗下桌上。
錢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精心點出來的花朵慢慢消散,就像無聲無息死在井中的月娘,或是,未來的自己。
立在她旁邊的劉青蓮見她一臉沮喪,便悄聲道:“翻來覆去就會點那麼兩種花,還要誰變著法的稱讚不成?”
錢惜一窘,正要反唇相譏,宮門外匆匆走進來一個宮人,福身回稟道:“太后,坤寧宮素琴求見。”
素琴是向穎身邊最得力的宮人,怎麼忽然自己跑來求見太后?眾人都有些疑惑,太后卻面色平靜,道:“讓她進來吧。”又打發林木蘭她們回去,“明日咱們再打雙陸。”
林木蘭等人應聲告退,出去的時候,正好與滿臉緊張之色的素琴擦身而過。
“聖人一定是又惹官家生氣了。”等走到小花園,錢惜便開口斷定。
林木蘭三人誰也不搭話,很有默契的一齊加快步伐,將她落在後面。
錢惜一跺腳,又追了上去:“你們不信?要不然素琴怎麼會一臉慌張的來尋太后?一定是求太后去解圍的!”
三人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