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任司馬,成日與吳王同進同出,又順道說起謝家與吳王的親戚關係——同娶了裴家女。吳王的母親裴太妃與謝希修和謝希齊的母親是嫡親姐妹,所以他們兄弟和吳王也是實打實的表兄弟。
謝家三公子謝希治自小身體不好,幼年曾生過一場大病,很少在人前露面,據說直到幾年前拜了廬州名士杜允昇為師,由杜允昇這個杏林聖手親自醫治,身體才漸漸好了起來。
“謝三公子不喜交際,一向深居簡出,尋常等閒也難見到,只有一樣東西能引得他出門,那就是美食。許是因早年體弱,許多美食都吃不得,倒讓他越發好這口腹之慾了。我們珍味居在揚州能有今日的名頭,多半倒要歸功於謝三公子,只因他稱讚了一聲味美,才有了今日客似雲來的模樣。”歐陽明笑道。
周松自然要捧一捧歐陽明:“那也得是珍味居當真有過人之處,才能得了謝三公子的稱讚呢!”
歐陽明自得的笑了兩聲,又說:“小弟還沒說完,那另一小半緣故,倒是因謝二公子臨去京師之前,曾在珍味居飲酒,一時興致上來,在牆上留了一幅水墨山水。”
原來名人效應真是不分今古啊!謝希齊在牆上畫了幅畫,謝希治稱讚一句好吃,就讓珍味居成了揚州城首屈一指的食肆,好大的影響力啊!
耳聽著歐陽明不住吹噓珍味居牆上謝希齊畫的畫兒,周媛的思路卻已經如脫韁野馬一般飛遠了。
為什麼謝家兩兄弟都給了珍味居這個“殊榮”?或者說,為什麼謝家兄弟都給了歐陽明這個面子?真的只是因為喜愛美食嗎?還是有其他深層次的原因呢?
周媛覺得,真的很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歐陽明這個人了。
歐陽明似乎也覺得有與周家加強互相瞭解的必要,在這次宴請結束之後,還是經常往周家來,尤其喜歡趕著飯時來蹭飯。
這次宴請之後,周松跟歐陽明定了每月逢二逢七歇業,不供應點心,周家人多了休息的時間,於生活飲食上也就精心了起來,歐陽明每次吃過上頓想下頓,幾乎就想賴在周家不走了。
這一日歐陽明又趕著飯時來拍門,周松卻不在家,他被周媛打發出去瞭解吳王和謝、裴兩家的動向,需要常常出去跟相熟的客商吃酒聽曲,每每總要到晚上才回來,因此就只有周祿去接待歐陽明。
“周兄又不在家?可真是不巧,我今日帶了肚兒辣羹,他沒有口福了。”說著把手中提的東西遞給周祿,自顧自進了堂屋跟站在桌邊的春杏打招呼,又逗周媛:“十娘好像胖了。”
周媛本來很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外人來,但她最近對歐陽明產生了一點兒好奇,想借故瞭解他,於是就笑嘻嘻的答道:“我娘說胖點才好。”
歐陽明點頭:“確實,你生得太瘦小了,還是多吃些長點肉,免得來日給人欺負你。”說著話目光就往桌面上掃,見桌子上擺著幾個盤碗,分別有清拌小黃瓜、煎小魚、蝦仁白菜湯,還有一盤切成長條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泛著肉香,邊上另放了一個小碟子,裡面放的好像是胡椒粉。
“這是何物?”他指著問周祿。
周祿答道:“炸的脊骨肉。”他看了一眼周媛,開口招呼歐陽明坐:“世叔快坐吧,我去給您盛一碗飯,家中只有黃酒,世叔喝一點?”
“不用不用,鎮日吃酒,腦子都渾了,吃飯就好。”他老實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還招呼十娘與春杏,“快坐快坐。”
春杏不喜歡他有些輕佻的目光,就笑著藉故走開,躲到了西廂房去,周媛卻沒有動,大大方方坐到了歐陽明對面跟他說話。
“大官人家裡沒人做飯麼?”世叔什麼的,她還是叫不出口。
歐陽明笑道:“有自然是有的,只我不慣在家吃飯,從來都是外面吃。”
周媛故作天真,問:“外面的飯吃不膩麼?我聽阿爹說,總是那幾樣,吃不兩回就膩了。”
歐陽明笑答:“那是因你家有更好吃的飯食,他才不愛外面的飯。”
兩人說了幾句,周祿已經端著盛好的肚兒辣羹回來,招呼歐陽明吃飯。歐陽明見春杏迴避了,有些不好意思,讓周祿給她單獨撥出去飯菜,才開始吃。
不一時吃飽了飯,周祿跟十娘收拾了下去,又給歐陽明上了茶,他就招呼這“兄妹倆”出去玩,“東市那裡有夜市,你們沒去過吧?瓦市裡傍晚也有耍百戲的,世叔帶你們去瞧瞧如何?”
“這,父親不在家,只留母親一個人……”周祿有些遲疑。
周媛很想出去,但也覺得帶著春杏不合適,就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