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婷姝立刻笑問:“既是如此,你便趕緊說說,她怎麼個不好法兒了?”
那婆子咬了咬牙——方才的那些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不說別人,只說三姑娘,便是頭一個難對付的,落到這種人手裡,還想活命?索性多拉幾個墊背的罷!
漿洗房的那羅婆子,得了添芳園齊媽媽的吩咐也不少日子了,卻一直都推諉著,說事兒不好辦,得尋好了時機才行,齊媽媽為此也不止惱過幾次了,說什麼人還沒走茶就涼。
昨兒那羅婆子卻突然就找到了她和死了的吳婆子,說是越快動手越好!她當時也覺得奇怪,便追問了幾句,羅婆子卻說,出賞錢的已經不是老太太一個人兒了,早辦了事早拿錢早踏實……
“那羅婆子既然沒說另一份錢是長生出的,你怎麼就能隨便按在長生頭上?”陸婷姝笑問道。
此時,去找管事娘子詢問這婆子身份的綠菊也回來了,說這人本來是針線班子的二管事,夫家姓田;前幾年給後宅僕婦做冬衣時,這田婆子剋扣了不少棉花布匹,如今只是漿洗班子裡燒熱水的粗使。
被這田婆子一說,另外一個出錢的人已經成了懸念;這人又只是個粗使的,誰知道她是不是隨便攀咬?總不能隨便按在長生身上便算了事不是?萬一不是長生呢,豈不是叫另一個罪魁禍首逍遙自在了去!
“肯定是她!老奴前幾日瞧見,二少爺偷偷溜進來找她,還給了她一個小荷包,那荷包沉甸甸的,一定是銀子!”田婆子哭道,並口口聲聲發誓,說的都是真話。
二太太和陸婷姝兩人莫不是大驚失色,陸清寧更是有些咬牙切齒——這陸文博當初害陸文淵不成,如今又勾結了長生來害她?
“二少爺給長生的銀子,會不會是熬湯買食材的錢?”陸清寧雖然憤怒,卻依然剋制著。
陸婷姝低聲笑道:“好好一個少爺,是自家人又不是外人,大模大樣走進後宅來很難麼?為何要偷偷摸摸的?”
“二姑娘又是他的親姐姐,替他盡孝照顧大老爺也是應當的,他若是想出一份銀子表達孝心,直接送到清瑩園去不是更好?”
二太太也連聲說姑奶奶說的是,正是這個理兒。
陸清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若是田婆子說完那些話,她便張羅著給陸文博也算上一條罪狀,未免顯得太刻意太急切;如今引導著陸婷姝說出這麼一番話來,二太太也不反對,這才是兩全其美了。
“那三娘就去研磨寫字了?”陸清寧商量二太太兩人道,得了兩人點頭,便走到花廳窗下的桌子邊。
這時她也突然想起來——這可是大順朝,不是上輩子了!她的毛筆字可是不大好見人的;早知道這樣,方才就不叫梅媽媽急匆匆去捉人,先把供狀寫了再說才是!
可如今再說後悔哪裡來得及,只好研了墨一筆一劃寫起來,力求字字工整方正,好歹能叫人瞧出來寫的是什麼……
那田婆子如今招供的也不算少了,整個人便如同脫了力,堆萎在了地上,二太太想起綠菊說的,這婆子還有個兒子和媳婦在府裡當差,便低聲囑咐綠菊:“你去差人將這婆子的兒子媳婦喚來,再問問他們可願意贖身出去,若願意的話,將賣身契還了他們……”
這種年代的家奴,大半是不願脫離主家自謀生路的,除非銀子攢的很夠,又是大家主或當家太太開恩賞賜脫籍,否則出去後日子更是難過。
可這田婆子已然留不得了,難不成還將她的兒子媳婦都留著,等著以後反咬主家一口?
田婆子卻將二太太這些話聽得真真兒的,立刻伏在地上哭謝:“老奴謝二太太恩典!”
二太太願意放人,就是不會再為難她的兒子媳婦了,否則何苦放出去,跟著她一同打死就算了。
羅婆子此時也被梅媽媽一行人拎了進來,正瞧見田婆子痛哭流涕的說感恩,立刻啐道:“你個缺心少肺的軟骨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搶錢奪人
陸清寧險些在夜裡遇襲,看似非常兇險;事後二太太與姑奶奶又迅速地發落了相關人等,為虎作倀的幾個僕婦被髮賣的發賣,自裁的自裁,令陸家後宅很是沸沸揚揚又人心慌亂了幾日。
可是日子總是要過的,這不轉眼之間,天就冷了下來,再過不了幾日便是冬至月了;大少爺陸文澤的婚期定在了冬至月初九,也就是十三四天之後的事兒,僕婦們為了這個忙碌起來,之前的事兒也便逐漸扔到腦後了,如今的陸宅前庭後院,已是到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
而陸家大房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