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所以也沒甚可藏掖的,故方才便由著妹妹的性子說話,直到最後確實不妥時,才出言打斷了丘如意的話。
此時看到丘如意似乎抱怨的目光,丘如海便笑著解釋道:“若是旁人,我自然早就攆了你去,安公子不是外人,彼此熟識,在他跟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原本以安世誠對於氏為人處事上的瞭解,估計是不會這麼早就對丘如意說兩家結親之事的。
但安世誠此時聽了丘如海“不是外人”之言,便只當丘氏兄妹已經知道了,至少表明丘如海是知道的。
安世誠如此一想,越發的拘謹有禮起來。
倒是丘如意和哥哥更心意想通些。知道丘如海是指自己和安世誠幾次三番的矛盾衝突,便釋懷一笑:她都在安世誠面前管兄長的房中事,如今在他面前提一句嫁妝的話,想來他也該見怪不怪了。
丘如意倒是坦蕩蕩和丘如海一起與安世誠寒暄,後見安世誠越來越忸怩,不由心中暗笑:他果然還是書呆子氣重,估計是極少與年輕女子相處的緣故,京城風氣如此開化,他竟還如此保守,倒真有些難得。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有了二人從前爭吵的經歷。再加上這裡是清修之地不易喧譁。如今便是她真有不妥當之處,安世誠不得不強壓著心中火氣,也不知他心中憋屈成什麼樣呢。
想到這裡丘如意便起了促狹心,故意附合著丘如海。沒話找話地和安世誠亂說一氣。趁便欣賞他不知是因氣憤還是不好意思而變得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
倒是丘如海覺得他二人今天有些不對勁兒。便停止說話,只管在旁玩味地來回看著他二人。
安世誠立時發現,便強壓著欲與丘如意多相處一會兒的念頭。硬邦邦說道:“我還要去侍奉母親,不能過多逗留,和丘兄敘話,先行告辭了。”
丘如海忙拱手作別道:“安兄請,請代我兄妹二人向夫人問安,因怕打擾夫人禮佛,故不敢過去拜見,還請夫人勿要見怪。”
安世誠忙無妨,想一下,又道:“丘兄時常來此,可知此間有何好景可賞,待我母親禮佛後,也好陪著她老人家遊玩一番。”
丘如意卻接過話去,笑道:“你問我二哥才是白做功呢。這間庵廟規矩極嚴,他也是因為熟了,這兩年才得進來,卻也只在我母親跟前,哪裡敢在庵裡到處遊玩?今日你得以進來,想來一是因為世風如此,再則也多半是因為你家身份不同。依我說,你也不用操這份心,這裡的明因法師自然安排的妥當的。”
丘如海暗看妹妹一眼,責怪道:“這是安兄的一片孝心,你何必把話說成這樣?我雖不知有何好風景,你卻對這裡極熟,何不推薦一二,以全安兄的孝心。”
丘如意知道是因為自己說話太直,不符和二哥如今的圓滑處事,於是笑道:“倒是我顧慮不周了。夫人向來喜歡花木,這庵裡後面幾株瓊花清秀淡雅倒真值得一賞,我每年這時過來,都會在午後偷了空閒過去觀賞的。”
丘如意說到這裡一頓,復又笑道:“我看夫人素昔似乎更偏愛鮮豔濃香的,未必會喜歡這等素淡花木。幸好明因法師禪院裡倒是植了幾株垂絲海棠,如今正是花開鮮豔的時節,或許安公子可以請明因法師邀夫人去欣賞,明因法師最是個大方爽朗的,必會應允的。”
安世誠連忙謝過,丘如意笑著還禮,然後各自離去。
丘如海也陪妹妹回禪院,在路上,他便忍不住笑道:“後來倒也罷了,我看你先前和安世誠說話,怎麼好似帶了點調戲的意思在裡面?”
丘如意正色道:“你瞎說什麼呢,我一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丘如海不以為意,笑道:“反正和你平日裡與他說話的腔調不同。”
丘如意細想一下,不由點頭笑道:“可能是和他說話格外放鬆的緣故吧。其實也不怪我,看他一臉彆扭樣兒,就讓人覺得好笑,此消彼長,所以我說話就放縱了些。再者,我到底是他的恩人呢——若不是我,他哪裡知道丘若蘭的德性,是我幫他避免了一場錯誤的姻緣,所以在他跟前,心態難免有些高高在上。二哥請放心,以後我會注意的,再不會這樣大意,幸好是他,若是換個人,只怕就真得罪人了。”
不過也可能知道,就算得罪安世誠,也不會惹出什麼禍事來的,所以她才敢面對身為貴公子身份的他生些輕慢之心吧。
丘如意心中暗驚,不由出口警告自己和丘如海道:“以後咱們真該注意些,總仗著是他家的救命恩人,故心生怠慢,這種心態真是要不得,完全一副挾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