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迴轉白日。
眼看著皇上御駕即將回宮,賈赦擔憂的事情一直沒發生,再加上玉泉宮那邊打探訊息終究不便,是以賈赦以為太子那事應當不會發,卻不想半下午,老周帶著一位中年漢子急匆匆地從外面進來。
“老爺。”老周神色驚恐,那中年漢子也是一樣,他們平日裡也就拿著榮府的月俸和賞錢幫老爺打探訊息,何況老爺只是打探訊息,從未讓他們做什麼殺人放火的事情,這三年來兄弟們可謂極為舒心,比國公爺在時還舒心多了。
卻不想,這次攤上大事了,這中年漢子就是與四位兄弟一起前往玉泉宮那邊的人,他們只是找了一份在玉泉宮附近有大戶人家修建莊子的活計,有空就在莊子附近閒逛,與附近村民交談,從村民那得知近些日子來夜晚山林裡總是不安靜,彷彿有東西在裡面,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夜裡越發不敢出來。這中年漢子幾人一聽這事有門,便花了好些日子打探,卻不想發現山林裡全都是腳印,從鞋印對比一下,這中年漢子等人還以為是皇上調派的軍隊過來,沒有多想。
但是這幾日,中年漢子等人越想越不對勁,終於昨日夜晚偷偷聽到一些話語。
“明晚...玉泉宮...上山...布穀鳥叫聲為準。”
聽到這話當即嚇得中年漢子幾人腿都軟了,好在知道性命要緊,沒有弄出任何動靜,等了大概兩刻鐘,再沒有人從他們藏身之地經過他們才敢偷偷摸摸回到暫時住的農家小院,五個人商量了半天,第二日假裝吃壞了肚子請了假,在莊子附近的山林裡查探了一下,中午直接辭了工,當即就返回京城了。
他們覺得攤上大事了,不是他們能摻和的,是以絕對不能留下,沒準發生無妄之災。
賈赦聽了老周和中年漢子這樣一說,頓時站了起來,穩住心神點頭道:“老魏你們做得很好,接下來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低調一點,你們出現在玉泉宮附近,是禁不住查的,做戲做全,與五位兄弟去大夫那裡抓一副止瀉的藥,這幾日都呆在家裡,那裡也不能去。”
老周和老魏一聽老爺如此說,就知道事情大條了,為了不留下一絲一毫的懷疑,他們還真的必須做好全套戲,沒有人注意還好,一旦有人注意,那可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賈赦賞了五十兩銀子讓老魏和另外四人分了,也吩咐他們呆在家好好養病,這幾日不論聽到什麼都裝著不知情。
老魏他們自然明白如何才能矇混過關,心領神會,當即從榮府悄悄地離開,這會倒是冷靜下來,發現一時衝動之下跑到榮府來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為,希望他沒有引起別人注意,左右看了看,拐入一條巷子從另一頭離開。
賈赦沒怎麼思考,就吩咐老周今日領著一班人留守府邸,老周領命而去,他則急匆匆地跑到榮禧堂。
紅葉聽賈赦如此說,還真是一點不意外,看他那神情難安的樣子,吩咐他坐在她身邊,才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剩下來的交給天意,何況咱們遠在京中,牽扯不到榮府。”
賈赦其實夠冷靜了,畢竟他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是有母親這番肯定的話,他心裡就無比的踏實。
“兒子多謝母親教誨。我得通知堂兄和珍兒,讓他們今晚一定要嚴守寧府,無論外面發生什麼,都不能開門。還有保齡侯府那邊,大表兄在營地,單是表嫂一人該如何辦?不若派人去把表嫂請過來?”
紅葉搖頭,丟下保齡侯府顯然是不成的,“史家那裡,派人快馬加鞭給你表兄送信去,就說我這個姑母生病讓他回來一見。”
賈赦立馬回到前院寫了一封信,吩咐老周派一個可靠的人送信至營地。就從榮府後面小門穿越榮寧小巷來到寧府,這會賈敬已經在家,就連賈珍都在,現在賈代化的情況不明,作為兒子孫子哪敢出去鬼混,不怕被人噴口水嗎?
賈敬被嚇得目瞪口呆,賈珍倒是沒過分震驚,他與兩位叔叔混得久一些,隱隱約約明白赦叔好像最近有些焦慮,這會他找到源頭了。
賈赦原本沒想提那位明智,但是都這份上了,他想了想還是得與堂兄說一聲。
“堂兄,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會高興,不過我還是先告訴你一聲。弟弟知道你與那位明智大人交情匪淺,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明智是太子的人,他隱藏得深,官位又小,這次未必會受到牽連,不管之後那位明大人想拜託你什麼事情,你都得為寧府著想,萬萬不可答應他。”
爛船還有三根釘子,何況一國太子,必然有忠心耿耿的人,就怕那些人想利用寧府做些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