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也只是提一個建議,如何做決定是史旻的事情,聽到史旻這話,便點了點頭:“嗯,不過你別一意孤行,讓鼐兒自己做決定吧。你還是多活幾年,別怪我說話難聽,一旦你不在了,鼏兒他們要守三年孝,人走茶涼,你以前盤算得再多,也是無用。”
古代一向講求以孝治天下,除了皇帝離不開你,會下旨意奪情,一般官員是沒有奪情的機會,是以當官任上,最怕遇上父母去世,因為之前所做的努力將全部化為烏有。
史旻一聽,渾身一僵,妹妹這話在理,這次他若是活不過來,二兒子三兒子剛開啟的局面就沒有了,大兒子也正在上升勢頭,這一切全都做了無用功,再復起時還不知將會是一個什麼光景。
賈赦和賈政下班,史旻就逮著兒子、兩個外甥談事,昨日只是一些家常事情,今日所談涉及一些不能宣之出口的事情。
賈政只是帶了耳朵聽,偶爾說一下他發現的一些問題,之前他自個想不通,但是由大哥和表哥補充一些他不知道的,前後結合起來,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近來他在工部大小也算是個人物,這應酬就格外地多,要不是他整天不是在部門就是在千山工坊,十次宴請只去一兩次,否則賈政都不保證,他不會中招。
那些人不走正道,競走歪路,而對於男人來說最好使的手段就是美人計,賈政都推了好幾次同僚贈送的美人。
後來他躲著那幾人,這段時間他身邊才清淨許多。
襄郡王和恭郡王等皇子不一定看得上賈政的身份,也不會放下身段來拉攏賈政,但是保不住他的門人、手下為了討好主子,什麼歪點子都來了,他們不敢打賈赦的主意,皆都認為賈赦與昭郡王做生意,就算不是昭郡王的人,也與昭郡王親近非常,是以他們就想著拉攏賈政,讓榮陽侯府就這樣分崩離析。
史旻點了點頭:“政兒做得很好,不過不需要整日提心吊膽,你只需要遇事遇人冷靜一些就行,堅持自己的原則,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見不得光的,舅舅和你娘也不是吃素的,你不需要怕他們。”
他又看向史鼏和賈赦,“這話也實用於你們,活得坦坦蕩蕩,一切都不可怕。”
賈赦和史鼏垂首恭敬地聽著,知道是舅舅(父親)給他們下定心骨,讓他們放心大膽地行事,不需要太過於把別人的鬼魅放在心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也不是泥塑的,輕易打不倒。
賈赦的刑部這裡,因為刑部尚書的原因,倒是比其他部門稍微和諧一些,據賈赦瞭解,刑部尚書潘大人在任這幾年,刑部倒是沒有出現過任何一例以錢買命的事情發生,也沒有出現過偷樑換柱,是以雖然左右侍郎分成兩派,但是平時辦案,大家還是配合得很好。
這樣父子、甥舅幾人談了半個時辰左右的話,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羅氏備好宴席,讓下人來請爺們吃晚飯,本來女眷的酒席分開的,但是為了熱鬧了一點,就沒分那麼清楚,兩桌宴席一個擺在花廳,一個擺在花廳一旁的偏廳,一牆之隔,總不好她們女眷這方先入席。
妹妹和外甥一走,史旻也回到自己院子休息,不過躺在床上那一刻,他嘟囔了一句,果然上了年紀,老糊塗了,記性也不好,方才忘了問賈赦,他與昭郡王的關係,改日找個時間還是得問一問,不問一下,他不安心。
不過他回來兩日了,雖然不良於行,身體也較為虛弱,但是不到不能面聖的地步,不知皇上何時召見他?
外面北風呼呼地吹過,史旻心中想著,這風就是與海上的風不一樣。
天氣已經進入初冬時節,這幾日還不覺得,不妨今夜這天說變就變,風吹在身上也帶著一絲涼意。
下了馬車,賈赦和賈政各自抱著睡著的賈璉和珊姐兒,一行人緩緩走近前廳,紅葉停住了腳,擺擺手:“都回去歇著吧,不用送我。”
不過兒子兒媳婦雖然沒有親自送她,但是還是派了身邊的丫鬟親自看著她進了榮安堂,這才作罷。
史旻回來了,紅葉就鬆了一口氣,好歹是史氏的親兄長,看在史氏和賈赦賈政的面子上,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躺在床上,紅葉轉頭看了一下屋內,燈已熄滅,床幔把床內和床外隔成兩個空間,門窗上還印著丫鬟的身影,一會兒外間的燈也熄滅了,聽到琥珀和鴛鴦小聲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就沒了聲響。
紅葉也緩緩閉上眼來到了空間,就看到艾草百無聊賴地蹲在地上。
“看你這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紅葉挑了挑眉,最近每次看到艾草,她都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