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都站不穩了,哪兒還有力氣來跟我算賬?”
“你……”他故意加重力道,而祈雲修不過靠一絲痛意勉強支撐著身體,整個人竟被他活活按倒在地。
孟湘環微笑:“不如這次我就忍痛割愛,讓鵲兒與霜兒一起服侍你好了。”
祈雲修臉呈煞白:“你敢!”舉起手中的小刀,用力扎向自己的腿,維持著清醒。
孟湘環驚得睜大眼睛,眼瞅他連續兩刀下去,潔白的褲子上綻開濃濃血紅的朱花,忍不住大呼:“喂!喂!快住手——”迅速點中他右肩的肩井穴。
匕首掉落,手臂無力地垂下來,祈雲修狠狠瞪向他:“大不了最後,我們就玉石俱焚!”
孟湘環沒料到他表面看去溫順,實際性子倔得很,勸說強行都不行,心裡也窩著一股子火:“好、好,以後就算你哭得死去活來,撕心挖肺,我也不管了!”
祈雲修啐去一口:“誰稀罕你這妖孽管!”
孟湘環咬咬牙,暗罵自己真是費力不討好,稍後見他表情痛苦得抽搐了一下,終是不忍,抱起他就往外走。
同樣身為男子,被另一個大男人抱著,感覺就有點怪異,祈雲修在他懷裡翻騰:“不用你,放手!”
孟湘環哼哼著壞笑:“我也可以找鵲兒她們代勞,你自己想好了。”
祈雲修果然閉口不言。
回到對方的房間,孟湘環把他放到床上,又怕他亂動不得安寧,乾脆點中身體穴道,拿出藥箱替他細細包紮。
手掌上纏好繃帶,孟湘環瞥向他血跡斑斑的褲子,喟嘆一聲:“你忍著點……”便慢慢脫下他的褲子。
祈雲修臉一紅,急道:“我自己就行,你出去!”
孟湘環不以為然:“都是男人,有什麼可害臊的。”
觸及傷口,祈雲修渾身猛一震抖,額角的汗珠子滾落出來,嘴唇咬到變紫。
孟湘環冷笑:“疼吧,剛才的逞強到哪裡去了。活該,自作自受!”
祈雲修現在也沒心氣鬥嘴,便任由他罵著,本以為他會存心報復,故意弄疼傷處,但結果卻是出奇的小心翼翼。
他想到這幾日,師妹一直不曾暗中找過自己,猶豫片刻,忍不住問:“我師妹她……最近還好嗎?”
孟湘環睫毛微微一顫,卻是連眼皮也不抬:“你想知道,自己不會去找她。”
祈雲修碰上個硬釘子,抿了抿唇,最終不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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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僻陰暗的地牢,猶如月亮背面,是光線永遠照不到的地方,鼠豸“吱吱”地鑽入乾草堆中覓食,眼裡閃著悚怖的綠光,空氣盡是腥臭難聞的氣息,是什麼在黑暗中慢慢地腐爛。
喬臻倚靠著冰冷的牆壁,肩膀傷口被凍得近乎凝固住,微微一動,便有種撕裂開的痛,心冷了,也不在乎究竟是個何年何月。
不久,牢門被推開,那人穿著素白衣裙,好似一灘涼華的月色傾灑進來,幽幽的寒香,像無數朵梅花於周身浮動,一步一生香。
喬臻突然激動起來,目不轉睛地盯著。
花以憐在他面前蹲下:“我尋了藉口進來,呆不了多久就得離開。”
喬臻搖搖頭,只是一味的自言自語:“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花以憐從懷裡掏出一枚白玉瓷瓶,倒下粒藥丸:“你傷勢未愈,這些時日又挨餓受凍,我怕你支撐不住,先服下這個。”
她攤開玉掌,瑩白的膚色在暗間璀璨生輝,衝擊著視線,不禁給人目眩神迷之感。喬榛看得既痴且痛,微顫著啟唇:“你先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花以憐知道他指什麼,低下頭,彷彿青鳥在煙雨裡一聲柔軟的嘆息,良久,回答道:“我與西月宮之間,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喬臻雙目瞪大。
“當年,我們全村人被西月宮趕盡殺絕,只有我僥倖存活下來。”花以憐平靜而坦然地說著,但那張異白的臉容,讓人想到墳墓處挖出的陶製戲偶,黑瞳凝縮時,幾乎要滴下血來,“所以我千方百計的混入這裡,只為尋那妖女報仇!”
“原來……原來你也是……”喬臻恍然大悟,渾身顫慄著,似乎有抑制不住的激動,最後眼角轉化為一抹欣喜慰然,不假思索地拿起那粒藥丸,仰頭嚥下。
花以憐問:“喬公子,你是如何尋到這裡來的?”
喬臻聞言,忽然握緊了拳:“說來話長,上回與你分別後,我就趕到寒剎峰去找我叔伯,一連過去五日,我爹他們始終沒有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