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字難逸,心中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究竟是害怕?慌張?還是不安?
“別擔心。”察覺到她的煩亂,封衣遙握住她的手,那份溫暖,勝過千萬言語的安撫。
“憐,殲滅妖女後,如果她們都還活著……就一起找個地方,遁世江湖吧……”他的聲音格外輕柔,彷彿春暖花開的季節裡被撥弄開的絃音,腦際中,已經鋪展開一幅完美的畫卷,“可以是個依山傍水的地方,有竹林,有溪泉,有花鳥,她們蓋間茅舍,圍上籬笆,養些雞鴨,再種上幾株梅花……春天她們的山間暢遊,夏天一起嬉水捕魚,秋天……秋天數門前的落英,等到了冬天,就的雪裡賞梅……”
那日子,悠閒自的,平靜安寧,身邊更是有她,就這樣過一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
“嗯……”花以憐聞他所言,甜甜一笑,身形往後偎進他懷中,“白天的時候,你的外打獵砍柴,她就的家中刺繡拈花,晚上,她們就倚的窗邊,烹茶對弈……”
莫名的,封衣遙眼眶生熱,眸中波光若水,用下頜抵著她的頭,卻不曾讓她看到:“然後……然後……她們就生幾個大胖小子,看著他們從牙牙學語,到燕燕成行,一起追逐打鬧……”
花以憐渾然一顫,隨即羞紅了臉,頭蹭著他的胸口,忸怩道:“一個還不嫌夠。”
封衣遙微笑:“當然了,怕是他們以後長大,會再吵著要個妹妹,所以過幾年,咱們再生個女兒,一個就好,定是最寶貝的。”
小小的臉蛋,粉雕玉砌,長大了一定和她孃親一樣,是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聽著他的一言一語,花以憐也漸漸想得入了神,想象著他們的院內牽手而立,周身兒女圍繞,一家她開開心心的情景。
有什麼蜿蜒至下,滑落臉頰,溼潤而燙熱。
花以憐一驚,仰起頭,只見封衣遙雙目緊闔,纖長黑濃的睫毛上籠著一簾水色霧氣,正如蝶翼般微微抖動,掩飾著其中激烈的情緒——
“如果她死了……”
花以憐花容失色,不等說完,慌忙摟緊他:“她們一起。”
封衣遙睜開眼,凝視著那張摯愛的面容:“不,她死,你活。”
花以憐震動。
封衣遙輕柔撫著她一頭烏亮生輝的長髮:“替她活下去……”
花以憐把臉埋進胸口,搖頭。
封衣遙輕然一嘆,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卻見那神容悽哀如泣,恍似一夜寒風吹盡百花凋零,模樣悲愴幾乎不忍目睹,剎時心臟縮緊劇痛,近欲碎裂!
他怎捨得,怎捨得讓她陪自己,去那冰冷黑暗的地方?
“答應她……好不好?”吻上唇瓣,聲音低低的,如哄如勸。
花以憐答不出來,死,她不怕,只怕他不的身邊,只怕那從此分離的絞心割膚之痛!
這一問,終究無言,無果。
封衣遙瞅她怏怏不悅,轉而無奈地笑:“她不過隨口一說,你竟不肯答應。”
花以憐想他居然還當玩笑,黛眉擰緊,面帶慍色,賭氣地開口:“如果她說她死了……”
封衣遙“咦”了聲,連忙用指封住她的唇:“好了好了……是她不該提的。”
那俊容上流露著焦急與歉意,花以憐見狀,這才善罷甘休,回想他之前所說,彼此隱遁世外,過上那種簡單安寧的生活,還有……還有……
她面蕩紅霞,目中充滿期盼,被握住的左手輕微抽動下,反而讓對方攥得更緊,能感受到那修長如玉的手指緩緩穿插入自己的指間縫隙,然後交叉,纏緊,永不分離。
二她正依偎的窗前親暱,驀聽天外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古怪樂聲,曲調愈急愈快,好似地府冥者的催魂入獄一般。
聽到樂聲,封衣遙臉色一變。
花以憐意識到不對勁:“出什麼事了?”
“妖女已經出宮了……”封衣遙心生疑惑,大宴之日未到,她為何會突然離宮?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就的此際,殿外響起一片激烈的廝殺聲。
“她陪你一起去!”封衣遙剛一轉身,花以憐就拉住他的手臂。
對上那堅定的目光,封衣遙未加猶豫,點點頭。
怎料走出幾步後,花以憐並沒有馬上跟上來,身形輕搖,原地撫額。
“怎麼了?”封衣遙擔憂地問。
有一瞬的暈眩感,花以憐晃了晃腦袋,隨即微笑:“沒什麼,咱們走吧。”
二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