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都不知道翹到哪裡去了。我不知道睡了兩天的我有多衰,加上三十多度的高溫我還套了件外套,像個瘋子。我想到以往每當我打扮怪異彰顯個性的時候,總會有些人跳出來學我。並且他們有意讓我喜歡他們所愛的,真是有病。每當此時我都會急切地避開人所愛的,儘管之前我可能非常喜歡。我不可能被人同化。
我在虛幻的世界繞了一圈回到小屋,小慧對著風扇假裝開車。她說我要有一敞篷就好了。
我說:“你騎腳踏車快一點感覺是一樣的。”
她說:“肯定不一樣,你家敞篷要蹬的啊!”
我說:“我家敞篷都是用拖的。”
我帶著小慧臭汗淋漓地狂蹬著車,小慧在後面叫:“快點快點,再快點就有敞篷的感覺了。”
我們騎了近一個小時,來到這個城市的邊緣。寬大漂亮的大路上人煙稀少,我把車扔到一邊躺到路牙子下面。小慧躺到另一邊,我們透過豐滿的白楊看日落。強悍的大太陽此時也不見了鋒芒,溫柔的要下去。大地蒸騰的熱氣被黃昏的清風吹散開來,強烈的暑氣在熱情中渲洩一天後此時已是為比順從,輕輕化開。它們都給我一種安全的感覺。萬古不滅的太陽每天都要如同重生的西下,它曾經是強大的象徵,在這一刻卻不能免俗的柔弱。無論如何,它終究是太陽,在人間慘淡萬物蒼涼的時候它在另一個世界璀璨生輝光輝燦爛。夕陽西下。它帶著人們的渲鬧載著人們地希望在人們光陰似箭的感概中義無反顧地沉下去,讓人世的激情連同這塊曾經滿載我們希望和憧憬的大地一起泯滅。
小慧閉著眼睛,陶醉其中。我看到她睫毛顫動。我似乎能看得清她的每一個細潔的毛孔,如血的殘陽中散發著迷人的氣息。我腦子中電影般地晃過人影,他們都有我的故事,或者痛苦或者快樂,我都不曾忘記他們。時光流逝,抹不去流過的故事。此時我又想到他們,感到深刻的無奈。他們都太久遠了,我卻忽略不了他們的影響,真是很背。小慧紅光滿面,她說:“你什麼時候回家?”
我把手墊在腦袋下面,托起頭對著殘陽說:“再等幾天吧。”
小慧說:“那我再陪你過幾天。”
八月即將結束的時候我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去找那個不知道在哪的大學。我想到前一段如隔世的生活,似乎沒有留下任何回憶。生活彷彿又從新開始,我假裝斷掉了前面的。
在陪我的日子裡,小慧從來都是早出晚歸,生活充實。我生活顛亂,沒有晝夜。
晚上我洗涮一新出去溜達,小慧已經回來,疲憊地睡去。長江中下游蒸騰的熱氣浮出地表,頑強的不能散去。我揮汗如雨的走。時間不到九點,街上已經很少有人了,大家都躲在家裡吹空調街上偶爾神出鬼沒地出現一對男女,牽著手甩到很高。
歌舞昇平,星火璀璨。
我以最放肆的姿態大步走路,巡邏的城管開著車從我身邊灰溜地經過,尖嘴猴腮痞子似的城管回頭看我。我對他吐舌頭,那傢伙嚇了一跳,一腳油門走開了。我走到一個電話亭,插上卡撥了一個號。裡面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我說,蘭子,是我。最近好嗎?
她楞了一下說:“我還好,你好嗎?”
我說我也還好。
她問:“這麼晚打過來有事嗎?”
我說?“沒有,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她說,哦。
然後我們都有一個沉默。
她說:“我掉檔了,準備去復讀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我南下去打工。”
蘭兒頓了一下,我能想象她驚詫的表情。
她小心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我說:“是,我已經在南方找好工作了……”
蘭兒打斷我,她說:“你冷靜點,沒有學校還可以復讀,我們一起復讀。”
我說:“我很冷靜,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
蘭兒說:“那你的夢想……”
我說:“那都是幻想!”
她說:“我記得你曾經說……”
我打斷她:“那是曾經!”其實我已經完全忘了曾經說的什麼,只是覺得,生活似不是那麼簡單,並且那話勢必很矯情,有損我形象。
她又是一個沉默。
有一會她說:“我聽說你暑假一真呆在市裡沒回去是嗎?”
我說我回去又來了。
她說:“告訴我你在哪裡,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