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嵩山派打著幫劍宗奪回掌門的名義前來,很可能讓劍宗三人為之心動。沒有劍宗支援,嶽不群就再也無力抗拒嵩山派的逼迫。
他神思電轉,轉頭又看見封不平與成不憂都像是頗為意動,暗歎一聲,開口問道:“不知封師弟意下如何?”
封不平見廳中眾人都迫切的看向他,卻是低下頭,並不開口。他心中對嵩山派疑慮甚深,知道他們定是不安好心。可這又是劍宗掌控華山派的大好機會。他兩相權衡,實在是躊躇難定。
嶽不群見封不平猶豫不語,心中希望大起,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見成不憂急切的叫道:“封師兄,你……”
封不平擺擺手,打斷道:“成師弟,你忘了風師弟原來曾說過的話了麼?”
成不憂稍作思索,便記起他們第一次見風蕭蕭時,就是準備出山找人助拳,上華山奪回掌門之位。卻被風蕭蕭告知,此舉必會造成華山派內亂,導致滅門之禍,於是兩人才打消了念頭。成不憂點點頭,閉口不言。
陸柏聽封不平提起風蕭蕭,卻是在心裡咬牙切齒。
他出身勢力強大的嵩山派,自身武功高強,又甚得左冷禪看中。行走江湖向來都是行事無忌,從沒有吃過虧。
可上次嵩山派在武林群豪面前丟了大面子。而且師兄弟三人出山,卻只有兩人回來,與他親厚的費彬下落不明。左冷禪還在眾多低輩弟子面前,把他狠狠訓斥了一通,讓他顏面盡失。
對導致這一切的風蕭蕭,他早已恨的入骨入髓。回想到左冷禪指著他鼻子痛罵的情景,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好似要將風蕭蕭捏死一般。可是又記起左冷禪在他臨行前的囑咐,終於還是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憤恨,扭頭向叢不棄使了個眼色。
叢不棄忙站起身來,質問道:“封師兄、成師兄,你們難道忘了當年氣宗是如何使卑鄙手段將咱們劍宗屠戮殆盡嗎?”
嶽不群聽他如此說,心中陡然一冷:“現在有陸柏在旁,我身為掌門,是絕不能將‘嵩山威脅論’講出來的。否則就等於和嵩山派開戰了,以我們的實力是萬萬無法與他們抗衡的。可如不這麼說,就沒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讓劍、氣兩宗擱下仇恨。現今該如何是好?”
封不平和成不憂也都閉口不言,倒是甯中則滿臉憤忿之色,起身想要開口呵斥,卻被嶽不群低聲喝住。
叢不棄見自己說完後,華山派眾人都不再言語,知道已拿住了他們的弱點。心下得意,貪婪的盯著甯中則看了幾眼,又開口道:“如今有左盟主肯為我們做主。封師兄,你還在猶豫什麼?”
封不平沉吟一下,說道:“如今風師弟還沒到,不如等他來後也聽聽他的意見。”
嶽不群忙贊同道:“封師弟所言不錯,此乃華山派內務,應當等我們都聚齊了再來商議。”
陸柏就是怕風蕭蕭像上次一樣胡攪蠻纏,所以上山前還特意聯絡了勞德諾。得知風蕭蕭已在思過崖數月,他這才帶人上了華山。想趁機先挑起兩宗相鬥,只要造成了死傷,不論最後誰輸誰贏,他的目的都達到了。這時聽到嶽不群說要等風蕭蕭回來再商議,他再也坐不住了。
猛地起身,用力揮了揮手中的令旗,陰聲對嶽不群說道:“當年你師父憑著陰謀詭計,篡奪了華山派掌門之位。如今叢師兄已稟明左盟主,奉得旗令,來執掌華山一派。莫非你敢不從命?”
甯中則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寬了吧。他有甚麼資格能廢立華山派的掌門?”
坐在對面的魯連榮微微冷笑,說道:“素聞華山派寧女俠是太上掌門,往日在下也還不信,今日一見,才知果然名不虛傳。”
甯中則俏眉一揚,道:“我身為華山派的人,關於本派之事我為何不能說?但我卻不知魯師兄為何放著貴派中人勾結魔教之事不去理會,反而來插手我派中事。”
衡山派的劉正風與魔教長老曲洋雙雙死於衡陽城外,江湖上都以為他們是被嵩山派的費彬殺死。她提及此事,一來揭衡山派的瘡疤,二來譏刺這魯連榮不念本門師兄弟被殺之仇,反和嵩山派的人物同來跟華山派為難。
魯連榮臉色大變,高聲說道:“我派不孝門人劉正風,勾結魔教,圖謀不軌。幸好左盟主洞察先機,才不至於讓他們陰謀得逞。而我們今日來到華山,也正是為了主持公道,相助叢師兄清理門戶中的奸邪之輩。”
甯中則手按劍柄,森然問道:“誰是奸邪之輩?拙夫嶽不群外號人稱‘君子劍’,閣下的外號叫作甚麼?”
原來魯連榮的正式外號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