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過來吧!”宮人給她披上披風,便轉去後面偏殿沖茶去了。
就在宮人轉身離去不久,便見旁邊伸出一隻手來,他身手極快,只長袖一揮,便將子蘩拉了過來。
“噓!我是哥哥!”她一回神,才見自己的兄長將她拉進了一個偏殿的門內。
“哥哥!你怎麼……”子蘩心裡大驚,連忙環顧四下。
“你放心,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和子默離開的。”
……
待那沖茶的宮人端了茶水回來時,遠遠見得瑜妃從花影深處走來。她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一步步地從容走著,表情淡定,雙目一瞬不眨地直視前方,任秋風吹去其中薄薄的潮溼。
玉笙簫(6)
宮人見她走了過來,慌忙迎上去躬身道:“瑜妃娘娘,您到哪裡去了?王爺臨走時吩咐奴婢好生照顧您和腹中的小王子,您可千萬要留神身體啊!”
子蘩手中捏了兩朵秋海棠,那花兒嬌豔的似要滴出水來,盈盈豔光照是她略顯蒼白的臉色頓時紅潤霏霏起來。眉間一挑,她便回眸斜睨道:“慌什麼?我不過是見到外間的海棠開的嬌豔這便折了兩支而已。對了,貴妃聽完早課了麼?”
“差不多了,您還進去嗎?”宮人見她飲下了半杯茶水,便伸手接過了茶杯。
“嗯,你下去吧!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她手裡緊緊的攥著那兩朵花兒,走到子默面前,正好子默也抬眼看向迴廊處,兩人目光相接便是一笑。
不多時便見無塵大師講完了早課,眾僧雙手何什依次退出大殿。子默就著宮人的攙扶走出殿外,兩人立在大殿的白玉護欄處看著天邊絢麗的朝霞。
子蘩將手中的一朵海棠簪到子默的鬢角邊,凝視片刻便輕輕讚道:“真好看!”說罷嗅了嗅自己手裡的那朵花蕊,悵然嘆了口氣:“這樣好看的花,竟然一點也不香,可見世上事不如意十居八九。”
子默微微一笑道:“真是小孩子,有的花香,有的花不香,這又和世事如意不如意扯得上什麼干係?”
子蘩聽罷只是嫣然一笑,笑顏竟比她指間的花更美。她凝望著天邊的雲彩許久,最後才緩緩道:“是啊,世事豈能盡如人意?我真是笑談了。”
兩人攜手同行而去,隨之而起的風吹開了子默鬢邊的散發,和如漣漪般輕柔漾開的一絲微笑。
與此同時,寧王正帶著人馬自宮中火速奔回來。他騎著駿馬一路急馳,只想趕在陸修雲的前面將他攔住,雖說寺中四處步有人手緊密的守著,但是他心中隱隱只有一個預感:自己也許又一次失算了。
他兩側的太陽|穴跳的厲害,險些不能平穩的坐在馬背上。眼前是難得的秋日麗陽,只是那燦爛的陽光,在此時看來,卻虛幻成了一把把的利刃。
玉笙簫(7)
他稍微一回頭,便見鏗鏘作響的鎖子甲片邊緣,方才露出裡面袍子的玄貂出鋒,因甲冑束得極緊,要仔細打量才可以看出曛色織錦緞面上,隱約現出夾金線織的蟠龍,尖利的龍爪猙獰的伸展在袖底,隱約襯出貂毫白色的軟鋒。
拱圍於後的近衛手中撐著大旗,在風中烈烈作響,胯下的赤騮亦不耐的噴著響鼻,唯有他提韁默然。這樣側面望去,英挺雅逸得渾不似手握京畿禁衛大軍兵權的統帥,倒彷彿踏雪尋梅的名門公子。
朔風如咽。他回首大聲喝道:“什麼事?”
順著那首領的馬鞭方向望去,不由的倒提了一口氣,緊緊勒住手裡放是恰到好處的韁繩,引得身下的馬兒一陣長鳴嘶叫。
他此時正在九門外不遠,遠遠看見,那高高的城牆上,隱隱可遙見城樓上些黑如螻蟻的兵士,他肅穆看去,忽然怒道:“怎麼人數少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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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侍衛答道:“王爺,近來京中瘟疫,守城計程車兵已經撂倒了不少,便是上面這些,還有許多帶病堅持的呢!說是說一經發現染症者即行隔離,事實上,根本就做不到這個。王爺有所不知,這城中的百姓原本就心懷忐忑,要是見得守城計程車兵少了,只會愈發動搖不定,人心浮動了……”。
“不要說了!”寧王眉間交錯著,雪白的銀牙一咬,繼而揮手道:“大晉一定會挺過這一關的!天下,亦會昌平興盛下去!陸浩天,你這逆賊!本王對天立誓,必然叫你親自領受一下,白頭人送黑頭人的痛苦!”
他的身影一閃而過,不復再看四下,只如離玄的歷劍一般,匆匆奔向大融寺的方向。
他匆匆闖進子默所住的寢室,不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