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末躺在床上、手按棉被、望著牆頂發愣。
床墊下沉,青年從床尾爬上來往他身邊一躺,單手支著頭顱側身看著他。
蕭末的眼珠慢慢轉動,偏向青年方向,他的聲音非常乾澀:“……那不是我的記憶,我沒有那樣的記憶,所以……”我是真的假貨,是被創造出來的第二人格?
雖然早已有斷定,但他之前多少還抱著一點僥倖,可是那忽然多出來的不屬於他的記憶和感情,卻讓他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我……會被殺死嗎?就像電影中那些人格分裂的主角一樣,殺死不應該存在的,只留下一個?”
“那你呢?做好決定了嗎?是想被殺,還是殺人?”雪裡紅終於開口。
蕭末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睜開,掀被起床,“我去看看常女士,我答應下午去看她。”
雪裡紅竟也沒逼著他要答案,跟著從床上跳下來,“常娥不急,你先去看看張華少將,他的肺部已經壞死大半,如今完全靠呼吸機在維持生命,在這裡沒辦法做肺部部分切除手術。”
蕭末沒有絲毫猶豫,跟著雪裡紅就去幫助張華少將。
現場沒有醫生,只有程宰和馬翔,以及張華少將的兩名警衛員。
蕭末全程沉默,沒故意拖延,也沒耍什麼花招,只花了十分鐘就給了張華少將一個新的健康的肺部。
當張少將醒來,馬翔這才明白仇大將軍如此重視蕭末的真正原因——不是因為蕭末能自愈,而是他有更寶貴的救人能力!
目前為止出現的異能多種多樣,聽說也有人能自愈,但有真正治癒能力的,也就眼前這一個寶貝疙瘩而已。
馬翔和醒來知道事情經過的張華少將用火熱到可怕的目光盯著蕭末,馬翔對蕭末的熱情簡直突破天際,這位儒雅的技術中校大概一輩子都沒對誰這麼熱情過。
程宰對蕭末又是感激,又滿是歉意。說真的,此刻如果蕭末說看上他,他真的願意躺平任處置。
張華少將更是直接開出招攬條件,完全不顧仇鋒那邊會有什麼樣的暴怒反應。
蕭末笑笑,手握能源晶恢復了一部分體力後,就表示要去治療常娥。
張華等人當然不會阻止,他們看蕭末沒有多聊,還以為他羞澀。程宰以為他蕭哥累了,捧出一大包高熱量的食物和營養劑就往蕭末懷裡塞。
蕭末推了兩下沒推掉,只好收下東西,轉手就交給了雪裡紅。
雪裡紅等蕭末走出病房,對房內五人說道:“我想你們應該明白蕭末這個能力被暴露的危險,如果他被人搶走或者直接被人殺死,那麼大家就都少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請放心,這裡沒有蠢人。”張華少將正色道。
雪裡紅走到門口,轉頭:“那些傭兵和保安,你們打算怎麼處置?”
這件事張華少將尚不清楚,負責回答的是馬翔,“保安好說,以後他們會跟著我們。”
跟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相當於半囚禁的勞工,至少到鮑義勇倒臺前,這些保安是別想脫離馬翔他們的控制。
馬翔繼續補充:“問題是那些傭兵,他們有一部分人的家屬還在鮑義勇手上,對此我們的解決方法是讓他們和鮑越智一樣,成為‘失蹤人口’,直到鮑義勇被逮捕。”
“逮捕?”雪裡紅可不相信鮑義勇那種人會乖乖待在家裡或研究所裡等人來逮捕他,恐怕稍有風吹草動,他就溜得沒影了。
馬翔苦笑,“鮑義勇父子的事,連同實驗室裡的情況,我們已經打包資料發給京城那邊,但是鮑義勇根基深厚,又有大義名頭,就算證據確鑿,他只要把事情都推到他失蹤的兒子身上,別人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同情他。”
雪裡紅也沒指望官方能速度解決這個人,他打算親自去解決這個隱患和威脅,他向來信奉斬草一定要除根的遊戲規則。如果鮑越智留下的只是一個幼兒也就罷了,可他留下的是一個身在壯年的父親,還是比他更有社會地位、更有能力、更有經驗且心肝肺都黑爛透了的老壞蛋,這樣的人多留一日都是禍害。
程宰在蕭末說要去治療他老媽後就坐不住了,跟在雪裡紅屁股後面也跑了出來。
雪裡紅從病房裡出來沒看到蕭末,愣了下。他以為蕭末會在外面等他。
程宰張口就道:“咦?蕭哥呢?他先走了?”
外面站崗的大兵向兩人敬禮,好心地告訴他們:“蕭大哥應該去後樓了,我看他進了電梯。”
這些大兵們絕大多數都不知道蕭末和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