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購買。
但在我們一家從紐約的斯克內克塔迪搬遷到科德角不久。電視的出現使我靠玩小說彈球機謀生成了過時的老把戲,因為對廣告商人而言,投資電視比雜誌要划算得多。
我乘車往來於科德角和波士頓之間.為一家工業廣告代理商工作,然後又代銷薩博汽車,再後又去一所專為那些糟糕透頂的紈挎子弟開設的私立中學教英語。
我的兒子馬克·馮內古特醫生寫過一本關於自己在六十年代發瘋的經歷的書,書寫得是一流的,然後從哈佛醫學院畢業。今年夏天,他在馬薩諸塞州的米爾頓舉辦了他個人的水彩畫展。一個記者問他,在一個名人的家庭長大滋味如何?馬克回答說:“我長大的時候。
我父親是個汽車代理商,就連到科德角專科學校找個教書的工作,也沒能耐。”
第五章
我仍然不時構思些短篇小說,好像還能寫出錢來似的。
舊習難改。過去寫作還能得到一時的名譽。讀書人曾經興味十足地互相間談論雷·佈雷德伯裡,或者J。D。塞林格,或者約翰·契弗,或者約翰·考利爾,或者約翰·奧哈拉,或者謝莉·傑克遜,或者弗萊納裡·奧康納,①或者任何其他人近期在雜誌上發表的某篇小說。
一去不復返了。
我現在如果有了短篇小說的構思,就粗略地把它寫出來,記在基爾戈·特勞特的名下,然後編進長篇小說。這裡是另一篇從《時震之一》的屍身上切割下來的題為《B36姐妹》的小說的開頭:“在蟹狀星雲裡那個由女性統治的布布星球上,有三個姓B36的姐妹。她們的姓氏與地球上一種設計用來向腐敗政府領導下的平民投擲炸彈的飛機名一樣,這純屬巧合。地球和布布星相隔遙遠,根本無法交流。”
還有一處巧合:布布人的書寫文字很像地球上的英語,由二十六個語音符號、十個數字和八個左右的標點符號以橫排形式構成頗有特點的組合。
特勞特的故事是這麼說的:三個姐妹都十分漂亮,但只有其中兩人受到大眾的喜愛,一個是畫家,另一個是短篇小說作家。第三個奇*書*電&子^書妹妹是個科學家,總是讓人討厭。她三句話不離熱力學,實在乏味不堪!她很妒忌她的兩個姐姐。
她暗暗下了決心,要使她那兩個搞文藝的姐姐感到“像貓拖進家的死老鼠一樣”。這是一句特勞特最喜愛說的話。
特勞特說,布布人是該星系中適應能力最強的。這要歸功於他們了不起的大腦袋。他們的大腦可以進行程式設計,以至決定做或者不做、感覺或者不感覺任何東西。只要你說得出!
這種程式化不是透過外科手術或電,也不是透過任何其他神經病學的侵入方法來完成的。它是透過社會生活方式進行的,不必做其他事,只需談話、談話、談話。對符合規範的良好的感情和行為,成年人用稱讚的語言同小布布人說話。青年人的頭腦在對此作出反應時會產生電流,自動得到文明的樂趣,自動規範行為。
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透過給以最小的刺激使布布人在興奮中獲益,這似乎是個好辦法,比如說用特殊橫向排列的二十六個發音符號、十個數字和八個左右標點符號,或者用加木框的塗抹過顏料的平整表面。
小布布人在讀書的時候,成年人可以打斷他的閱讀,根據書的內容的不同問他:“很可憐是不是?小女孩漂亮的小狗剛剛被垃圾車壓死。你讀著是不是要掉眼淚了?”如果是一篇截然不同的故事,成年人會說,“是不是很好笑?那個驕傲的闊老頭踩到檸檸皮上,掉進沒蓋的下水道入口了。
看了是不是快笑破了肚皮?”
檸檸是布布星球上一種類似香蕉的水果。
如果有人帶一個未成年的布布人去藝術館,小孩還會被問及這樣的問題,某張畫上的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在笑?有沒有可能她心中不悅但臉上看上去還是那個樣子?你說她結婚了沒有?她有沒有孩子?她待孩子好嗎?你認為她接下來想到什麼地方去?她想不想去?如果畫面上是一碗水果,成年人或許會問:“這些檸檸看上去夠好吃吧?好吃,咬啊咬啊!”
這些布布人教育孩子的例子,不是我憑空想像的,是基爾戈·特勞特寫的。
透過這種方法,大部分但不是全部布布人的頭腦中,會形成電流,或稱做積體電路塊也可以。這東西在地球上我們稱為想像力。的確,正是因為廣大的布布人具有充分的想像力,當短篇小說作家和當畫家的B36姐妹受到了厚愛。
三姐妹中的那個壞女人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