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扭了一下,眼看著就要從向法院門前高高的樓梯上跌下去。
老人慌了,他沒有預想到自己使了那麼大的力氣,他猛地伸手一抓,卻沒有抓到。
還是站在旁邊的司陽宇,向上推了夏添一把,夏添才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卻只見司陽宇由於反作用力向著樓梯跌了下去。
他眼中閃現出那麼一霎那的驚慌,轉而就變成了最心酸的笑容。
他一時失語,只用口型和夏添說了一句話,身子就重重的跌下了樓梯。
夏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一瞬間發生的一切,她怔怔的看著司陽宇滾下了樓梯,好一會,她才連忙站起來,跑了下去。
她只覺得有無盡的樓梯,她想追著滾落的司陽宇,卻怎麼也追不到,只聽到肉身撞擊臺階和高跟鞋滴滴答答快速敲擊臺階的聲音,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
終於,司陽宇停了下來,他倒在了地面上,不再動彈。夏添也終於追到了,其間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血,從司陽宇的身下慢慢滲了出來,他的背部碰到了臺階的尖端被硌破了。
他躺在那裡,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夏添愣在了那裡,什麼也沒有做,只是呆呆的看著地上躺著的司陽宇,有些不可置信,這不像往常的她了。
旁邊有個好心的男人問著夏添,“要不要打120啊?”
夏添這才反應過來,她含著淚抬頭望著男人,“謝謝,幫我打…打120。”夏添有些語無倫次。
她連忙蹲下去探探司陽宇的鼻息。
呼吸有些微弱,脈搏正常,只是背部出血,傷及靜脈不算嚴重,但是腦部有沒有受傷就不一定了,還要去醫院作進一步的檢查。
司陽宇正處於昏迷,必須將他平躺,夏添並沒有怎麼動他,只是略微的檢查了一下就蹲下了身子,只是握住司陽宇的手等救護車。
堅持住,司陽宇,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騙我。夏添不知不覺,臉上留下了兩行清淚。她想起司陽宇跌落之前和自己說的那句話,是什麼呢?是什麼呢?她為什麼就是想不起來!
臺階上的老人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從樓梯上因為自己的一推滾了下去,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望著下面躺著的男人和夏添,不知所措。他現在完全能夠理解那個傷害了自己女兒的男孩是什麼感覺了,只是以這種方式讓他理解,代價太慘重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救護車的聲音,夏添的眼裡才有了一絲的生氣。
終於看到了救護車影子,它急速的行駛到了法院的樓梯下面,有白大褂從車裡跳下來,擔著擔架,他們一下車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男子和一旁坐在地上的女人,直直的奔了過來。
“他從樓梯上摔下來了。”夏添有氣無力地說著。
醫生會意了,小心的將司陽宇抬上了擔架,夏添隨著擔著司陽宇的擔架,上了救護車,救護車揚長而去。
一下子,法院下面就沒有了人,只剩下一灘血跡。
樓梯上的老人有些站不穩,一旁的老伴趕緊扶住了他,兩個人呆呆的望著救護車遠去的方向。
老頭喃喃著,“這真是造孽啊!”
那佈滿皺紋的滄桑面孔,現出絕望的神情。
第四十五章 完美謝幕
半年後。
在一年四季樹木長青的長沙,春天依然依稀可辨。雖然少有人會注意剛剛少許發出的嫩芽,但是在雨霧濛濛中搖擺的迎春花則花枝招展惹人注目。
山披綠衣,黃花做帶,嶽麓山幽靜的樹林中,站著四個人。
那是嶽麓山的墓群,幾乎不對外開放的墓群,隱藏在不為人知的小路的盡頭。四個人站在墓群的角落裡,祭拜著一座新墳。
四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在心中和墓碑上的人低語——那些想說的話、道不完的情愫。只有風在耳邊嗚咽,是誰在低語。
墓碑前的百合花開的正好,如同女人一般純潔,幾個人再次望了一眼墓碑上那微笑著的、和夏添相似的面孔,深深地鞠躬,離去。
是這個女人,楊鍇麟和靳德進都深愛過的女人,留給了他們最好的禮物——夏添。
秦沁竟也對女人生出了莫名的情愫,他從未見過他的生母,可是在他心裡母親的樣子,便應該是這個樣子。如果她是自己的母親,也一定會像夏添照顧生病的自己那樣疼惜自己。
我們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