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遠,這一下減慢了阿喜人追命的步伐,兩支隊伍的距離拉開了一些。
第二顆爆炸的定時手雷炸翻了兩個阿喜追兵,距離再次拉開了。
轉過山岙後,暫時看不見了阿喜人緊追不捨的身影。一行人仍然不敢停歇,一直又向山中跑了一氣,已經聽不見槍炮聲和阿喜人的叫聲了,一眾人等方收住腳步喘口氣,緩緩的繼續往大山深處撤退。
一口氣逃了十多公里,誰都累得不行了。這時才下午,離天黑還早著呢。此刻,人人筋疲力盡,不知不覺中他們竟然已經作戰兩個多小時,一點風吹草動,小動物從草叢中跑過,都會引起一陣恐慌,真是風聲鶴嚦,草木皆兵。但是看著連五十多歲年齡,生理年齡都四十好幾的姆貝拉教授都奇蹟般熬過了體力的透支,每個人又強打起精神,走一步,便離死亡遠了一步。森林中,光線不是十分明亮,這對逃跑的一方相當有利。
死去了三個人,沙利夫斯基中校,萊因克爾,和一名軍尉,不僅留給活著的人以悲傷,更流傳著絕望和恐懼。多種儀器都留在營地中得不到了,與總部再也聯絡不上,唯一比阿喜人先進而有用的東西,可能就是軍人們人人都有的夜視儀了,可惜此時也只有兩架。加和正夫上校甚至擔心明天還有沒有足夠的能量彈匣供使用,他們有機會在陽光下給能量彈匣充電嗎?下雨了,又怎麼辦呢?粗略統計,只有三塊太陽能電池板帶來了,其餘的要麼留在營地中,要麼丟在了逃亡的路上。手雷在這天的戰鬥中已經消耗了大半。不用說,阿喜人此時肯定已經佔領了營地。他們只有暫時做山林流浪漢了。
加和正夫上校估計阿喜人這次總共有三四百人參加了圍剿,明天,可能會有更多的部隊開來。憑鐳射槍的火力和他們寥寥幾人,根本不可能抵擋住阿喜人的進攻,唯一的辦法就是躲進深山裡讓阿喜人找不到。
在一塊鋪滿落葉的平地上,這裡地勢較高,剛好能夠看見來路,筋疲力盡的九個人,終於再也走不動了,紛紛躺倒在坡地上。
整整三分鐘,誰都沒有說一句話。加和正夫上校取下衛星電話,不知怎的,也聯絡不上艦隊總部了。
“瞧瞧這些阿喜矮子,頂多也就是圓錐子彈和來復槍武器的後期水平。”誰在這樣鄙視的說,“他們甚至連馬克沁機槍都沒有。索姆河會戰中,德國人的馬克沁機槍一天就叫英國人傷亡六萬呢。”
“真熊,沒打過這麼窩囊的戰,要是有了飛機,坦克,導彈,這些重型武器,阿喜人肯定屁滾尿流。”另一個軍尉十分不服,恨恨罵起來。
“誰說不是呢。哪怕是從橫濱博物館弄一臺T90坦克來,也能把阿喜人打得落花流水。”加和正夫上校補充道。他也滿腹委屈沒處訴。
“駕駛一架阿帕奇改進型武裝直升機,橫衝直飛,指哪打哪,更爽。我衝,我射,我爽。”受阿喜人的羞辱多了,樂意過過口癮的人還不少。
“哎,我更想要一架科曼奇直升機,問問克里司令慷慨不慷慨吧。”接下來的一人將武器使用得越來越先進。
“用什麼T90,馬克—1型坦克都夠了。”典型的復古主義者說。
“就算給你T90,科曼奇,有石油嗎?能提煉了嗎?”一個軍校突發奇問,繼續追究下去,“阿喜星上肯定也生產不了液氫燃料。”
“拿黃金給阿喜人買吧。”加和正夫上校只得自我解嘲地說。
“說起來還我們莽撞了些,要不是激怒了阿喜人,恐怕沒有這些待遇呢。”姆貝拉教授憂心忡忡,把話轉入現實。這天的戰鬥幾乎叫他虛脫過去,虧了一個軍尉的幫忙攜手,他才幾次從危險之境脫離,縱是這樣,手臂上也是傷痕累累,褲子也掛破了。但是明天呢,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完了。
頓時,人們都沉默了。前面巡山的隊員回來了,帶來一個安慰的訊息,“我們找到一個山洞。”
坐在地上,剛才還靠幻想來發洩的軍人,都立刻起來了。
有山洞過上一夜,肯定比露宿山上好得多。加和正夫上校勸大家打起精神,先到洞裡休息,那裡安全一點,再弄點吃的再說。上校這麼一說,眾人方感到飢腸轆轆。九個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撥草開路,進了山洞,洞口留下一個人把風。進洞以後,誰都不想再動了。
“這樣不行的,必須起來,做點事情。”加和正夫上校安排了三個人出去找吃的,兩個人去撿柴生火,姆貝拉教授年紀大了,不用做事。一人守洞口。剩下兩人,包括自己,去全面摸清洞裡的情況,看看洞有多深,有沒有另外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