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紫綬嗎?
——他是右將軍,佩的難道不也是金印紫綬嗎?
——再說,這種事……強求不得的!
——難道還要學昔日李廣不成?
——未能封侯就尋死覓活得惹人生厭……
……
如此想了幾日,張安世也就撂開了。
霍光對屬下一貫維護,這一點,張安世是知道的,但是,因為那點維護,而賞以封侯……
——可是,霍光說了,不是恩賞,而是他的確有功!
——無論霍光是不是真的這樣想,無論後人將如何評議,他都知足了!
“謝大將軍!”張安世再次謝過。
這一次,霍光起身答了禮。
兩人重新坐下,霍光稍一思忖便忍不住嘆息。
“若以敞為丞相……吾……”霍光還是覺得不安,難以真的下定決心。
見霍光如此,張安世便將自己的心思暫時擱下,有些奇怪地問霍光:“大將軍是否已有成算?”
——莫非霍光已經想好計劃,而且丞相在其中的份量甚重?
霍光沉吟不語,良久才對張安世道:“君仍領光祿勳印……不知上之疾乎?”
張安世一怔,隨即便反應過來,挑了挑眉,問霍光:“君已慮後事?”
霍光未置可否,輕笑不語,意思卻很明確了。
張安世想了想,倒是覺得霍光多慮了。
“敞斷不會悖君之意。”張安世說得很肯定。
——這一點,他是很肯定的。
霍光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但願……”
見狀,張安世也有些不安,不禁就問:“大將軍屬意何如?”
此問剛出口,張安世便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就皺眉道:“……皇曾孫……支系已遠……”
霍光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難道他是會異想天開的人?
——當然,不是說他做不到,但是,名不正言不順……天下不服……就是他硬把人擁立上位,又有何用?
——只看今上就是知道了!
——到時候,一堆麻煩……
——他又還能護……多久?
張安世乾笑,隨即便道:“此事有例可循……將軍……”張安世的音調陡然拔高,“將軍不欲循例而行?”
霍光大義凜然:“循例自是廣陵王,然廣陵王乃先帝所不用!”
張安世撫額:“大將軍慎言……孝文皇帝……”
——高皇帝立的也不是孝文皇帝啊……
霍光正色,十分認真地道:“太宗乃孝惠皇帝之弟。”
——論嫡、論長,本來也輪不上孝文皇帝,與高皇帝的想法無關。
——高皇帝倒是想立趙王……
聽到霍光如此說,張安世倒是一愣,神色也認真了起來。
——霍光如此說……倒也說得通……不能說他沒有道理……
——不過……
“上乃先帝少子……”張安世皺著眉言道,“……大將軍欲立帝之兄子?”
霍光挑眉:“掖庭令之後非君,乃君之子,然否?”
張安世一怔,卻是不好說什麼了。
——這種為人後的事情在民間並不少,在閹人之中更是常有的,但是……宗室……卻是少有的……
——代戶與爵後……終究是不同的。
——但是,這種事情,古來有之……
張安世定了定神,剛要說什麼,不由就愕然:“昌邑王?君欲立昌邑王?!”
——撇開廣陵王,廣陵王之子自然也不能立,能立的也就是燕王之子與昌邑哀王了。
——可是,燕王之子已經是庶人了,連屬籍都沒有……
——能立的只有昌邑哀王之子了。
——可是,昌邑哀王也只有一子……就是現在的昌邑王……
……
——昌邑王……
——霍光是開玩笑的吧!
若是有人說霍光想立廣陵王,張安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若有人信誓坦坦地說霍光會立昌邑王……
張安世覺得自己一定會撞牆的!
——撞破之後,他還要再從撞破的牆向外看一看!
——今天的太陽還是東昇西落嗎?
……
——霍光會立李夫人的後人?
張安世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