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兒子真的有什麼不妥。
張安世在床上坐,雖然仍然想不通,卻還是強打著精神,安撫適妻:“千秋並無不妥。”
張安世的適妻立刻鬆了一口氣,撫著胸口在床邊的小榻上坐下,好一會兒,才擰著眉問夫君:“既無不妥……大將軍為何出其言?”
張安世苦笑著搖頭:“我亦不知……”說著將自己的困惑對妻子說了,卻也只是說,並沒有指望適妻能說出什麼來。
也許是旁觀者清,張安世的適妻聽了一會兒,擰著眉對夫君道:“莫非……大將軍之子的應對有所不妥?”
張安世一怔,思忖了一下——霍禹也在其屬下,他難免關注幾分——卻是輕輕搖頭:“霍家郎君不似不肖……”
張安世的適妻卻是不以為然:“吾君所見乃其在京之行。”
——出了長安,霍光不在眼前,又沒有一個正經長輩,誰知道那位公子會怎麼做?張安世也是以己度人:“千秋行事並無差池……”說著就見適妻一臉不屑,不由訝然,便同有再說下去。
見夫君看著自己,張安世的適妻微哂:“非妾自誇,吾家諸子比別家公子省事多矣!”
說著,張安世的適妻便挺直了腰,略帶驕傲地對張安世說道:“吾君省心亦多矣!”
——這是說自家兒子比別人家好很多,因此,霍家子是不能比的。
張安世不由好笑:“何至於此……”說著,張安世卻噤了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適妻也不敢打擾,只能保持沉默地坐著。
好一會兒,張安世才抬頭看向自己的適妻,輕聲道:“霍氏子弟在長安……卿可曾聞有何議論?”
張安世的適妻搖了搖頭,隨即卻是撇了撇嘴:“那位郎君雖是大將軍之子,其母……”
——霍家夫人是何出身並不是秘密,雖然不會有人當面議論,但是,私下說起來,卻是沒有人看得起的。
——卻也不全是因為出身。
——元妃逝後,以媵婢繼之,也不是沒有的,尤其是那個婢女還育有主人唯一的子嗣,但是,像那位博陸侯夫人一般,不知輕重的,卻是前所未有!
——不說別的,只看那位夫人能與皇后數次衝突就可見一斑了。
——不說身份差異,皇后才多大?那位夫人又是長輩!
反正,張安世的適妻是真瞧不上霍光的繼室!
提及霍光的夫人,張安世倒是無語了。
——的確……有那樣一個母親……霍禹究竟如何……還真的是很難說。
——連霍光自己都未必真的看得上那個女人……
對霍家的內事,張安世倒也知道幾分,只看掌管霍家家事的並非女君,而是霍光自己的親信大奴,就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了。
不過,此事究竟如何,張安世卻不會輕易判斷。
“且看大將軍如何待範郎君……”張安世輕語。
不過,張安世並沒有立刻等到結果。
——就在第二天,從西域傳來了傅介子的急報。
“好快!”
張安世問訊便是一驚。
——傅介子出使不過數月。
從長安到樓蘭,馳乘急報不過十數日,但是,傅介子並不是輕騎前往,而是帶著黃金、錦繡而去的,打的旗號是行賜西域諸國。
——帶著那些東西,是無論如何也快不了的!
杜延年也在驚訝,聽到張安世的驚呼,便在心中算了一下,去掉路上與來報的時間:“傅中郎當是方抵樓蘭數日而已。”
霍光看過傅介子的奏報,更清楚一些,點了點頭:“也正是數日。”
說著,霍光讓吏將奏報交與兩人,讓兩人自看。
兩人這才知道詳細。
——的確不過數日。
——不過,並非樓蘭王大意……說白了,還是財帛動人心。
——傅介子一行至樓蘭,樓蘭王對漢本就心存戒意,根本沒有見漢使者,傅介子也爽快,當即便辭去。漢是大國,樓蘭王再不痛快也不敢過分怠慢,命譯送傅介子一行送至其西界,傅介子才對譯言:“漢使者持黃金、錦繡行賜諸國,王不來受,我去之西國矣。”隨即向譯顯示了金幣等物。譯急忙回去報告樓蘭王,樓蘭王貪圖漢物,終究是來見漢使。傅介子很有耐心,與樓蘭王相坐對飲,又將黃金、錦繡等物取出陳列,讓樓蘭王看個清楚,等到樓蘭王喝醉了,傅介子才對樓蘭王道:“天子使我私報王。”此時,樓蘭王已全無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