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良辰安宅,吉日遷居。
劉病已選今日書戶入住,自然也是卜筮過的,但是,這種日子,別人卻未必有暇,因此,今日能來的也不過是王奉光、杜佗、張彭祖這些無官無職的人——有官職在身就不便宜了。
——如張賀,也不過是一早派家老送了一份賀禮,自己卻是不方便過來的。
劉病已想過很多人會不會來,但是,他絕對沒有考慮到兮君!
——皇后根本是不能隨意出宮的。
——就是很多宗婦一樣,皇后等閒是不能離開未央宮的。
但是,上官嬙卻來了!
——而且是在不清楚他傢俱體位置的情況下找了過來!
之前,在宅門開口喚他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后的長御倚華。、
把人迎進來,劉病已才知道,倚華為什麼那樣驚喜——他們已經在尚冠裡繞了一圈了,好容易才聽到路人議論某家“喬木”的話題,而且聽著議論那家還是生面孔,他們才又尋了過來。
“兮君……”劉病已看著總算看向自己的女孩,又猶豫了一會兒,才問道:“君如何出宮……”
——還是微行……
兮君指向外堂:“我命私府長安排此行。”
劉病已看了看外堂的方向,倒是沒有去想私府長,而是想到,之前,倚華並沒有太憂慮的表現,他心中稍定。
——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這樣想著,劉病已的舉止總算是從容了一些,伸手將仍然在摸索櫥門的皇后拉到一邊的榻上坐下,隨即就皺緊了眉頭。
“冷?”一碰到兮君的手,劉病已就發現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樣,不由就有些擔心,看了看內室的兩個溫爐,“我使人搬溫爐。”
兮君剛要開口,劉病已已經衝了出來,她只能無奈地坐在原處,等他進來。
不一會兒,劉病已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奴婢,一個捧著溫爐,一個提著一個竹笥。兩人按照劉病已指示放下溫爐,加了木炭,最後點著,之後便退了下去。
兮君一直看著,等那兩個奴婢退了出去,才挑眉看向劉病已:“宮外比宮內如何?”
劉病已微笑不語,在榻旁坐下,試了試溫爐了熱度,才抬眼示意兮君也感覺一下。
兮君伸手在溫爐上晃了一下,輕輕點頭,眼睛卻仍然盯著劉病已,笑著等他的回答。
劉病已苦笑:“好。”
——難道能說不好?
——宮中規矩森嚴,他總是不自在的,這兒卻是他的家!
兮君早已看出來了,但是,聽到他這樣說,仍然莫名地覺得不高興,眉目之間,自然而然地就帶了出來。
劉病已覺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想哄她開心,便問她:“既已出,可在外待幾時?”
兮君有些興趣了,回答得很乾脆:“晝刻盡前還椒房即可。”
劉病已訝然,不過,他也相信,兮君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故意誇大,因此,驚訝之後,他便道:“若是如此,不若出去?”
兮君瞪大了眼睛,卻又覺得太過放肆了,不免有些猶豫:“可乎?彼等會允?”
——雖然是微行,但是,兮君身邊還是帶了不少人的。
——私府長郭穰與倚華等長御不說,還有好幾個中郎。
——讓皇后微行出宮,他們已經擔著風險了,若是皇后再在宮外隨即走動……
劉病已倒是不以為然:“既已出,何必再顧忌其它?”
——這樣說也有道理!
——反正都出來了,還在乎再多做一些嗎?
兮君有些心動了,看著劉病已,等他出主意。
劉病已笑了笑,直接起身,但是,動作卻是悄無聲息的。兮君瞪大了眼睛看著,也跟著放輕了動作,從榻上起身。
示意兮君跟上自己,劉病已往東廂走了過去。
因為北堂東邊是庖廚所在,因此,向南沒有設窗,而是在北面開了一個窗,沒有設牖,只用一塊方褐(注)擋著。
劉病已掀開方褐不大,但是,方方正正地正容一個少年出入,也不算高,兮君比劃了一下,覺得自己能爬上去。
劉病已先從視窗爬了出去,隨後接住同樣爬了出來的兮君,兩人踮著腳尖從牆邊的小門進了東院。
已經過了食時,東庖並沒有人,劉病已拉著兮君的手一路跑到一個小門前——其實就是奴婢進出,購物的門。
劉病已正要拉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