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王后,其他女子再得寵又能耐她何如?
——等她死了再說吧!
女子過了四十,多會有些難以入眠,燕王后也不例外,晚睡早起已經是她近幾年的習慣了。再加上今年,種種災異不斷,她是顯爵高第出身,對那些災異所預示的內容,也不是不清楚,如此一來,又如何能夠安寢?
聽說華容夫人來了,這位王后先是一愣,隨即便問身邊的女史:“昨日大王召幸何人?”
女史立刻就回答:“大王召幸姬華容。”
——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自然不會如一般後宮婢女一般,直接將姬稱為夫人,只會以正式的爵位官名稱呼。
燕王后不由就問:“現為何時?”
在內戶外侍奉的宦者立刻答道:“寅時差三刻餘。”
燕王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此時,女侍已經為王后梳妝完畢,王后選了一件繡了萬世如意紋樣的褐色織錦深衣,由婢女侍奉著穿上,又結帶、佩玉,一番妝束全部妥當了,才由婢女扶著,往正殿走去。
見到王后的女官,華容夫人便立刻跪下,伏首在地,只道女史的贊禮聲響起,她才稽首再拜。
女官代王后稱謝之後,華容夫人才站起身。
燕王后和顏悅色地讓這位寵姬入座。
在幄帳旁的漆秤上坐下,華容夫人慾言又止地看了一眼王后身側的女官,王后笑了笑,抬手示意自己的女官退到殿門處。
華容夫人這才低聲道:“王后可知昨日端門之事?”
——那樣異常的事情,王后如何會不知道?
燕王后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黃鼠死了。”華容夫人垂眼低語。
燕王后大驚失色:“什麼?”
她比華容夫人這樣的出身更明白此事的意義,驚駭之意也就更盛。
華容夫人沒有想到王后的反應如此激烈,不禁就是被嚇了一跳,半晌才喃喃道:“黃門令親自向王稟報的……”
燕王后坐不住了,立即站起,揚聲道:“備輦,我要見大王。”
王后乘了輦,匆匆趕往王寢,還沒有到王的寢殿,卻見先遇見了自己的兒子——燕國太子劉建。
“建為何在此?”王后本就緊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劉建已非稚兒,不應當隨意出入王的後宮。
劉建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阿母長樂未央。臣正要去見阿母。”
“何事?”燕王后有很不祥的感覺,“爾從何處來?”
劉建定了定神,道:“臣從路寢而來。”隨即也沒有細說,只是道:“阿母,至路寢,臣再細稟。”
王后點了點頭,命令屬吏、奴婢儘快趕往路寢。
王后的輦車在路寢北門停下,劉建扶著母親下了車,又扶著母親進了路寢,王后帶來的人則都停在北門外。
進了路寢,劉建才猶豫著道;“阿母……君父……病了……”
王后腳下頓時一個踉蹌,幸好劉建一直扶著她,才沒有出什麼意外。
“病了?如何?”王后語無倫次地問兒子。
——若只是小恙,劉建又豈會這般猶豫不決?
劉建不敢再說,只是道:“方才臣離開時,醫工尚未至。”
聽到兒子這般說辭,王后恨不得立即奔進路寢,但是,這兒畢竟不是尋常民宅,而是王宮路寢;他們也不是一般夫妻,而是諸侯王與王后,王后只能在太子的扶持下,以沉穩的步伐走向寢殿。
一進寢殿,王后便一陣腿軟。
殿中帷幔盡系,門戶敞開,只在內臥床前放了一架朱紋黑漆屏風,屏風旁,數名醫工正在議論著什麼。
王后的年紀也大了,對宮中的醫工極為熟悉,一眼便看出,燕王宮中,頂好的醫工都在這兒了。
——這說明什麼?
王后不敢想卻不能不想,一時之間,她全身僵硬,竟是連步子都邁不動了。
“阿母!”劉建正為父親擔心,但是,見母親這般狀況,不由更加憂心。
直到這時,殿中諸人才發現王后與太子來了。
醫工與宦者、宮人一起向兩人見禮。
被眾人這麼一拜,燕王后也強自鎮定了,看了一下幾名醫工,最後盯著為首的醫工長,問道:“大王病了?”
醫工長點頭——這會兒也沒有什麼可瞞的了——畢恭畢敬地答道:“大王驚憂過甚,以致不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