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安排。”
這樣一說,宦者令也無話可說了,執禮應了諾,便與張賀一起,行禮退下。
霍雲卻有些不甘願,行了禮又道:“大將軍,臣番休!”
霍光站起身,瞥了他一眼:“要我下軍令?”
霍雲不敢再說,有些忿忿地行了禮,便退下了堂。
其實,霍光也是忽然想起此事的——本來,他還沒有想急著動禁中的人事,畢竟,宮禁的出入都被他控制了,他也不急在這一時,即使鄂邑長公主自殺了,他也沒有著急。
——可是兮君病了。
——皇帝也病了。
霍光原本想著,是不是借這個機會給兮君立威,因為還沒有想好,他也就不著急了。
聽了義微的話之後,霍光便不能不重新考慮禁中的問題。
——既然那兩位都病了……他又何必非讓那兩位出面?
——最重要的是,既然病了,也就不要再讓外孫女勞心了吧……
因此,思忖了一番之後,霍光還是決定提早動手了。
禁中主要就是清理掉上官家與長公主昔日的耳目,而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在後宮,由掖庭、宦者兩署負責也就可以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因為有張賀,霍光十分安心。
吩咐過這件事,霍光便直接出了禁中,去了謁者署。
從昨夜開始,杜延年便領著一干人在謁者署查閱從上官桀與上官安的官署、家宅等各處搜出的文書。
雖然霍光也有吩咐——只要與燕王有關的文書,但是,搜查的人總是擔心有所遺漏,自己反而要擔罪過,於是,力求多送,決不少送。
杜延年本來就忙得一塌糊塗,之前,長公主的文書又被送了過來,讓他差點直接推了漆幾。
因為這個原因,見到霍光時,杜延年根本沒有給這位大將軍一點好臉色。
霍光看了一下室內堆積的簡牘,不由也皺眉:“幼公這兒可需再增人?”
杜延年立即改了臉色,一臉諂笑地點頭:“臣多多益善耳!”
聽到這個回答,霍光的神色不由就顯出了幾分古怪,不過,他也點了頭:“稍後,我讓山帶人來。”
杜延年立刻道:“大將軍,立刻可好?”
霍光終究忍不住,笑出了聲,卻也沒有反對,隨手指了一個從人吩咐:“去尚書檯,命山帶五人過來。”
“諾。”
杜延年剛要說五人太少,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做的這些事也不是可以宣揚的,人越少越好,便道:“不必五人,二人即可。”
隨從的軍士看了霍光一眼,見霍光點頭,才再次應了諾,轉身離開。
霍光隨手看了兩份簡冊,不由就皺了眉,杜延年見了,立刻想起一件事,起身將霍光請到內室,低聲道:“長史言,承光宮中沒有搜到文書。”
霍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杜延年沒有敢出聲,半晌沒有聽霍光出聲,才低聲道:“臣以為長主不願牽連子孫。”
霍光冷哼一聲,卻是真的惱了。
“不願牽連子孫?”霍光冷笑,“真是好想法!”
杜延年沉默良久才道:“大將軍,一時意氣,並無意義。”
這句話讓霍光不由一怔,雖然定了定神,尋思了一會兒,抬頭問杜延年:“幼公可查到什麼了?”
杜延年點頭,立刻離開,到自己的漆几上取了幾份簡冊,剛要回內室,就見簡冊被人取了一份,抬頭一看,正是霍光。
霍光看了一下,立刻便問道:“都是此人?”
杜延年點頭:“臣目前所見稍涉大逆之語的文書,皆屬此人之名。”說著便舉了舉手上抱著的簡牘,
霍光將簡冊放回漆幾之上,對杜延年道:“既然如此,便先捕此人。”
杜延年並不反對,只是也有顧慮:“孫縱之乃燕王親信,逐捕此人,燕王必會警覺。”
霍光不在意地道:“那又如何?”
聽到這句話,杜延年也無話可說了。
又看了幾份杜延年手上的簡冊,霍光便離開了謁者署,直接回了尚書檯。
“下詔,令丞相部中二千石逐捕孫縱之。”霍光對一名尚書吩咐。
那名尚書立刻擬了詔書,給霍光過目後,便綠綈方底盛書,封檢之後送符璽臺,加璽之後,便命人送往丞相府。
孫縱之是燕王的親信之臣,也是至今仍留在京師燕邸的燕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