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必要見血的開局(1 / 2)

小說:長樂夜未央 作者:易楚

廷尉獄相對於其它獄所,條件算是很好了,至少可以說乾淨。

——到了這裡的人,大部分都是罪名清楚,只等待天子批覆定刑奏書了,自然不需要官吏再做拷問之類的事情。

當然,條件好只是相對而言。

狹小的隔間裡,除了一張下面墊了茅草的莞席,什麼都沒有。

——這樣的條件,若是出身公卿王侯之家,想必是很難忍受的。

任安不由輕笑。

——這樣的條件,比他最初寒微之時的處境,好了太多了。

“主君……”

搖曳的燈光下,老僕被主人莫名的笑容嚇到了。

“……見兵事起,欲坐觀成敗,見勝者欲合從之,有兩心……”任安輕聲重複著老僕之前的話,“主上如此說的?”

“是……”老僕點頭,再度落淚。

任安喃喃地將這句話重複了好幾遍,最後卻仰天大笑。

“罷了罷了……”任安邊笑邊搖頭,“兩心便兩心吧!不忠就不忠吧!田仁縱太子是死,我受太子節不發兵也是死!不過是主上一念而已!”

“主君!”主僕被主人大膽放肆的話語嚇了一跳。

任安擺手:“既已定了死罪,便是這番傳入主上耳中,也不至於加刑的。”天子雖不仁慈,卻不是濫刑之人。

老僕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為主君面前的空盞斟滿酒。

一口飲盡,任安示意老僕為自己再斟滿酒卮,隨後端起漆卮,雙手舉起,作敬酒狀,輕笑而言:“我先行,且待後人!”

黍酒緩緩灑落在地,勾勒著雲氣紋的小卮摔落,任安對著老僕長跪叩首:“多謝善公送我!安之妻兒,日後全賴善公照拂了!”

老僕沒有推託,老淚縱橫地叩首答禮。

徵和二年十二月,任安死。

徵和二年,春,正月,上行幸雍。

這一次,郊雍祭天,天子沒有帶上寵姬與幼子,只帶了內朝親信,並召見貳師將軍至甘泉見駕。

對天子近臣來說,天子的意思很明顯了——對匈奴的劫掠,天子準備報復了。

霍光對這些並不關心,趁著隨駕出行前的最後一個休沐日,他回了一趟家。

得知女兒回了上官家,他只是微微皺眉,沒有多說什麼,沐浴前吩咐妻子:“若是杜公子來了,你先招待一會兒。”

“杜公子?”東閭氏有些驚訝,見丈夫神色淡色地點頭便沒有再多問,點頭應了。

她瞭解丈夫必不會無的放矢,既然這樣說,“杜公子”便必然會來,因此,出了房間,便讓婢女去叮囑門上的家老。

果然,沒有兩刻工夫,家老便來稟報,杜公子來了。

東閭氏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杜公子,因為丈夫沒有多吩咐,她也沒有表現出格外的親熱,只是中規中矩地在丈夫不方便時,招待這位客人。

杜延年,字幼公,御史大夫杜周的少子,排行第三。與頂著酷吏之名的父兄不同,杜延年喜好儒學,心性寬厚,是杜家的另類。

看了名刺,又聽了客人的說辭,面上雖沒有流露分毫,但是,東閭氏心裡還是十分好奇的,藉著婢女奉上熱湯的機會,她將這位比丈夫小了十多歲的男子細細打量了一番。

除了溫文爾雅,她一時也看不出太多,不過,看到他搶先接過婢女因驚慌而快傾覆的耳杯,東閭氏倒是對這個已過而立年的布衣公子多了幾分好感。

“勞杜君久候!”

聽到霍光的聲音,東閭氏立刻起身,請杜延年致意後,便退出正堂。

杜延年對霍光的邀請也是有些疑惑的,尤其是這個邀請還是透過張安世轉達的——他與霍光只是泛泛之交,但是,與張湯之子張安世卻是情誼甚厚——這讓他在疑慮的同時也難以拒絕。

“侍中辛苦,延年乃布衣之輩,最是閒散。”杜延年客套地回答霍光。

霍光與他敘禮後,便請他入座,並沒有在意他的生疏客套,而是直接道出邀請的目的。

“我請子孺(注1)推薦一個明法通達、熟悉中都官獄的可信之人,子孺道杜君雖不喜獄事,然家學淵源,諳於律令案治,且與御史、廷尉及諸獄長吏皆有交情,然否?”霍光十分鄭重,讓杜延年連客套的謙辭都說不出,只能拱手回答:“承家君教誨,尚算不沒家聲。至於交情……只是說得上話……”杜週一直在廷尉寺、御史大夫寺任職,當時尚在少年的他倒是與那些文法小吏時常交往,如今,那些人多是還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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