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除此之外,列侯自有家丞,秩三百石,主理列侯家事,此外還有主車馬的僕、職比郎將的門大夫、行人各一人,職如侍中的中庶子與職如謁者,負責前導之事的洗馬共十四人,這些皆是護衛之職,無秩。
霍光素來謹慎,又怎麼可能少了防人之心?
大將軍府的護衛甚嚴,侯家的護衛職員較少,但是,還有霍家的奴婢、私屬,加到一起,也頗為可觀,護衛家宅自是足夠了,再加上霍家的規矩素來嚴整,仔細想來,霍光的安全並無可虞之處。
想通了這一點,公孫遺與杜延年心中都輕鬆了不少。
兩個親信的想法,霍光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自信自己的護衛不會讓自己出事,因此,也沒有多想,反而專注地思索燕王的那份上書。這會兒,見兩人回神,霍光便直言相告:“我始終感覺,這份上書不對勁。”
杜延年附和點頭:“臣亦同感。只是,臣想了一夜,仍然沒有想通。”
公孫遺沒有吭聲——他也覺得不對勁,但是,聽霍光與杜延年如此說,又覺得未必不是二人太過敏感了,畢竟,燕王這份上書,除了內容離奇了一點,也看不出別的來。
“……必是有什麼可慮之處……”霍光輕聲低語,目光低垂,讓人看不分明。
公孫遺與杜延年都沒有聽清楚霍光的話,但是,不必多想也能明白霍光在說什麼,兩人相視一眼,卻終究沒有得出什麼默契來。
公孫遺低著頭,輕聲道:“臣以為,也可能……此書乃是丁外人之意……”
這是公孫遺想了一夜之後的猜測。
聽到長史的說辭,霍光與杜延年同時抬眼看向他,卻是半晌都沒有吭聲。
面對兩人的注視,公孫遺倒是沒有發怵,思忖了一會兒,還是道:“長主畢竟是女子,與燕王的聯絡……大多是丁外人最後做的。”
說到最後,公孫遺不由也更加篤定了幾分。
霍光微微眯眼:“倒也是……”
不等霍光說完,杜延年便搖頭:“丁外人的確能聯絡上燕王,但是,若是此事違了長公主的意思……昨夜之宴又豈能順利進行?”
——丁外人算什麼?沒有鄂邑長公主,丁外人什麼都不是。
公孫遺頓是臉紅,連忙道:“臣失算了。”
霍光卻輕輕擺手,稍作安撫,便問杜延年:“幼公方才說,昨日長公主臉色很不好看地謁見了陛下?”
杜延年點頭:“是的。”隨即,他眸光一閃,若有所悟地道:“……而且,長公主還對陛下無禮了……”
“信囊!”霍光唇角微揚,“陛下讓奉車都尉給長公主送了什麼?”
“應該就是燕王的上書。”公孫遺了悟,“昨日正逢大將軍休沐。”
杜延年撇嘴:“燕王、左將軍、車騎將軍上書,哪一次不逢大將軍休沐?”
——像燕王這樣的上書,若是霍光當值,在尚書檯就會被摒棄不奏,哪裡能到天子手上?
公孫遺眨了眨眼:“昨日,大將軍休沐。今日,陛下該問大將軍了。”
——這是自然的。
霍光與杜延年都有些不明白公孫遺為何說起此事。
公孫遺感覺到了一絲興奮——他似乎抓住了什麼。
“大將軍必不會應允的。”公孫遺急切地說著自己的想法,生怕那一絲仍不清晰感覺從腦中消逝,“陛下自然也不會同意。可是,燕王上了書,長公主若是想給丁外人封侯,這是最好的機會,長公主必然不會善罷干休。”
霍光與杜延年不由點頭,都覺得公孫遺已經快要說破此事了,不由都有些急切。
公孫遺強自按捺下過於激動的心神,緩了口氣,定了定神,看著霍光道:“上官家對於此本無異議,丞相、御史大夫素來只管實務。長公主想達成此事,只需要勸服大將軍。”
最後八個字,公孫遺說得很重。
霍光與杜延年同時一驚,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室內頓時一片寂靜。
好半晌,杜延年才艱難地開口:“長史所言甚是。”
他也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君已然謹慎,欲成……事,卻必要待君不備。而君縱是再謹慎,一旦入禁中……”
“禁中……”霍光忽然開口,意味深長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字。
杜延年不解,正要繼續說下去,就聽到外間忽然響起一聲重重的喘息。
公孫遺與杜延年同時變色,公孫遺迅速起身,立即出了內室,不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