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而將劉病已上下打量了一番。
“……怎麼了?”劉病已被她打量得有些害怕了,“為什麼這樣看我?”
兮君掩唇輕笑:“小哥哥比我長三歲……”
“……是……”——她不是這會兒才知道的啊……
兮君見他驚詫得夠嗆了,才放下手,正色道:“昨日,宦者令給我上了奏書。”
“嗯……”劉病已稍稍鎮定,卻更加不解。
——宦者署跟他有什麼關係?
——唔……最多也就是他現在住在宦者署。
兮君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禁莞爾:“小哥哥是不是在想——‘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都看出來了!”見劉病已紅著臉準備開口否認,兮君顰著眉笑道。
劉病已無奈,只能承認:“那又如何?”
兮君挑眉:“宦者令言,禁中除宦者,一應宮人使令皆是官婢,除宿衛中臣,男子皆不得在禁中留宿,即使皇子,啟蒙之後亦不得居於禁中……”
“是要趕我出宮?”劉病已苦笑,卻是一點也不意外。
從他年滿十歲,少府諸吏中時不時地就有人上書,都是一個意思——他不是孩子了,又不是天子直系,不應該再在禁中,當然,掖庭養視也可以停了。
史家入京後,上書的人就更多了。
倒不能說那些人都是看他不順眼,只不過,不論是王侯之家,還是庶民之家,年滿十歲的男兒,也的確是都視之為成人了。
兮君搖頭:“不是!”
劉病已不由意外。
“宦者令的意思是,你已年滿十二,雖然說是屬籍宗正,無須服課役、納稅賦,但是,畢竟沒有爵位,應該是十三即授田宅,即便是十五授田宅,也不應該再讓你久居宮禁,畢竟,你以後總是要在宮外生活的。”
劉病已不由皺眉——這意思怎麼顛三倒四的?
不過,他思忖了一會兒,倒是有些明白了,看了兮君一眼,卻是欲言又止。
兮君眨了眨眼,見他不開口,卻是有些失望了。
劉病已好笑:“中宮如何作答的?”
兮君十分滿意,抿唇笑道:“我讓大長秋將奏書移交宗正了。”
劉病已一怔,不由搖頭:“沒有人勸你嗎?”
兮君挑眉:“你不高興?”小女孩有些不高興了。
劉病已輕嘆:“我知道宦者令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想借機給我定個爵位……對嗎?”
皺了皺眉,兮君很是不解:“你知道……那為什麼不高興?”
劉病已失笑:“我沒有不高興……只不過……中宮想得太順利了……”
他很清楚,兮君沒有受過什麼挫折,一帆風順地母儀天下,縱然也有些委屈不滿的時候,但是,都是一些小事,而且,從來沒有她不能解決的。
“難道宗正寺還能不給你奏請賜爵?”兮君撇嘴,“還是大父會將這樣的奏請摒棄不奏?”
劉病已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隨後溫和言道:“若是真的賜爵,以後,我可就很難能見到你了。”
兮君早已想到了這一點,因此,她竟是安慰起劉病已來:“有什麼難的?你是宗室子,又不是諸侯王子孫,通籍宮禁有什麼不可以的?再不然,還可以給你授官!少府屬吏那麼多,怕什麼?想見,哪有見不到?最重要的是,有了爵位,你可以過得比較好……”
見兮君字字句都在為自己考慮,劉病已不由動容,隨即鄭重起身,深深地拜了下去。
“小哥哥?!”兮君被嚇到了。
劉病已微笑,也不解釋,重新坐了回去,原本想說的話也再說不出口了。
此時此刻,他如何能對兮君說——這種紛亂之際,霍光斷不會讓他弄出絲毫動靜,引來任何關注的。
——宗正寺恐怕……
雖然劉病已沒有說,但是,在禁中這麼些年,兮君也多少能猜到一二,至少,當大長秋回稟,宗正寺以禁中事非其權為由不肯收奏章時,她沒有太過意外,也沒有覺得憤怒,只是很平靜地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時,宮中的議論已經從日蝕轉到了改元。
太初改制後,依制度,數應用五,本來去年就應該改元,但是,不知為何,天子也罷,大將軍也罷,都沒有人提起改元的事情,如今,日蝕剛過,大常上書請改元,霍光、上官桀都無異議,天子自也沒有異議,不過,這種事情自然是大朝會議定的。
結果……不需要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