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心思與教訓(1 / 3)

小說:長樂夜未央 作者:易楚

“陛下究竟是什麼心思?妾愚昧,不得不請教了!”

駘蕩宮前殿,帝座之前,鄂邑長公主強自壓著怒火,好容易才沒有當著內外一干人等的面失了君臣禮數。

劉弗陵是天子,除了其母,天下所有人都是他的臣,失禮便是大不敬的罪過,鄂邑長公主只是皇姊,不過擔著禁中供養的職責而已,到底稱不上“母”,劉弗陵雖然不掌政,但是,既然是天子,出了寢殿,左右侍從皆是有數的,尚書、御史更是必不可少的。

朱幄之內,劉弗陵的臉色並不比皇姊好看,沉默了半晌,他對侍立於幄前的金氏兄弟輕輕點點頭,金賞與金建便默不吭聲地行禮退下,同時也帶走了殿內侍奉的所有人。

兄弟倆站在殿門外,等殿上諸人都出了殿,立即將殿門全部關上,隨後才從殿門離開,與其他人一起在東邊的臺階前站著。

因為離殿室稍遠,同樣隨侍天子的黃門令便低聲對兄兩人道:“二位侍中是陛下親信之人,眼下這狀況……能否指點一二?”

與朝臣不一樣,他們禁中侍使的宦者雖也有秩祿,但是,論身籍,不是奴婢便是隱官,處置朝臣還要經廷尉,處置他們,卻只是一道書令的事情,他們實在是不能不揣測天子的心思。

金日磾被俘後,也是被安置在黃門署,金賞與金建又是自幼便出入禁中的,如何不知這些人的心思?

只不過,兄弟倆從正旦之後便尋思著如何從“天子親信”中脫身,心思正亂,哪裡還顧得上揣測劉弗陵的心思?聽到黃門令的詢問,兩人只能苦笑,半晌,金建才似笑非笑地對身邊諸人低語:“諸君何曾見陛下與人商議過什麼?”

眾人深以為然。

——這位少年天子的確是很有主見的一個人。

黃門令就站在金賞身後,點了點,還是挨近了金賞,以其耳邊道:“再如何有主見,也不會無緣無故就為了一個嬪妾跟皇后置氣吧!”

歸根結底,他們問的就是緣故。

金賞輕輕搖頭,依舊不言語。黃門令以為他不肯漏口風,不由就有些惱了。

“這種事情……緣故……諸君應該比家兄與僕更清楚才對……”金建沒好氣地白了黃門令一眼,將他要說的話堵了回去。

金日磾畢竟是被俘的匈奴王子,金家上下也不敢不謹慎,家中的人口自然也就很簡單,除了正妻,金日磾與弟弟都沒有再娶小妻,晚一輩的兄弟中,又只有金賞一人成婚,娶的又是霍家的女兒,自然也不會輕易沾染別的女人,妻妾那些事,金家還真的沒有,因此,金建說得格外理直氣壯。

黃門令無言以對,這才想起,金氏兄弟雖然是天子親信,但是,畢竟是臣,後宮的事情,他們是不能摻和的,必須避嫌。

思及此處,眾人不由尷尬。

金賞卻是鬆了一口氣,悄悄地給了弟弟一個讚許的眼神。金建見了,只是扯了扯嘴角,並沒有太過開心的表示。

——那些只是託辭……天子的心思……他們也是不能不想的……

鄂邑長公主更是不能不想。

“陛下遣退眾人,是打算對妾說了嗎?”見皇帝如此鄭重,鄂邑長公主的焦躁也稍稍緩了一些,可是,劉弗陵卻沒有立即開口,這讓鄂邑長公主不由又不安起來。

有時侯,鄂邑長公主真的會覺得,負責共養這位天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僅僅一個長公主的尊封根本無法抵消她可能付出的代價——生命。

“陛下,大將軍與左將軍可是一進宮就去了椒房殿。”隱約知道劉弗陵並非不知情,但是,鄂邑長公主還是輕聲提醒他事情的嚴重性,心中也不無怨言——既然教訓了皇后,為什麼還讓她回未央宮,若是在建章,多少能隱瞞一些時日。

劉弗陵之前還在沉思,聽了皇姐的話,不由挑眉,扯著嘴角,譏誚地一笑:“我還以為左將軍與車騎將軍會來興師問罪呢!”

鄂邑長公主一駭,差點失聲尖叫,好容易平靜下來,卻只見自己的弟弟一臉的莫名其妙,眼睛與她的目光對上後,便肅了神色,十分關切地問道:“皇姊怎麼了?”

——她怎麼了?!

“陛下,大將軍與左將軍雖受先帝詔令輔政,卻依舊是漢室之臣!何來的興師問罪之說?”鄂邑長公主嚴肅地教訓幼弟。

“陛下已非黃口稚子,當慎言!”

——臣罪君?

霍光都沒有這個資格,何況上官家父子!

朱幄之中,劉弗陵挺直了腰,坐得端正,但是,頭微微垂下,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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