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易楚驚恐地發現,自己將劉病已與史家諸人的稱呼弄錯了……雖然史恭是劉病已的舅公沒錯……可是,史高他們兄弟三人卻是劉病已的表叔……我認錯……本章已改正……前文……我儘量修改……)
——“長公主為誰輸馬減罪”
少婦詫異地看著一臉嚴肅的少年,心中竟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寒意。
——這真的是六年前的那個幾近頑劣的淘氣孩子嗎?
劉病已初到史家的時候,她已嫁到史家兩年,史恭的母親年事已高,內宅事務都是由她打理。雖然老人家憐惜曾孫,一直將外曾孫養在身邊,但是,一應庶務仍是她打理的。
對這個尚在襁褓之中即失怙恃的外甥孫,她不無憐惜,自然也十分關注。
她是婦道人家,不關心那些利益得失,卻絕對不是不懂。
她是初嫁不過兩年便喪夫,夫妻感情雖好,卻只育有一女,而丈夫在迎娶她之前,家中便已有一個妾生的庶子。喪夫之後,庶子當家,雖然尊重嫡母,但是,畢竟親不過生母。不到一年,她的女兒莫名暴斃,她竟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之後更被軟禁,若不是她的母親連日驚噩不安,遣人迎她歸省,她恐怕就會“因接連喪夫、喪女,哀慟過毀,而與世長辭”……
她的家族多少也是殷富大家,她也是被父母嬌生慣養的掌上明珠,她的父母自然不會容忍此事,報官之後,總算替她的女兒報了仇,將那個妾定了死罪,庶子也被問了罪,夫家自然再容不得她。
本以為日後也就是依附母家而活了,卻因嫁與史恭的長姐過世,父母擔心外孫受繼母之苦,又憐她無依無靠,便與史家商議,以她繼室。
當時,史家正受太子兵敗的牽連,上下紛亂,無論如何也少不得女主人,因此,長姐方葬,她便進了史家門。
她知道,此次來京師,就算不是全部寄望於劉病已的前程,也是因為他們一家在魯國已無任何希望。
——他們幾乎是逃之夭夭而來的。
史恭一家是史家的大宗嫡系,史恭也是下任宗主,太子兵敗後,史家其它諸宗雖然沒有到針鋒相對、苦苦相逼的地步,但是,終究不似以往一般尊重。
原本也沒什麼,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不下去的地步,誰料,前年,老宗主過世,指定的繼任宗主竟還是史恭,頓時便引來軒然大波。
元鼎年間,史恭的妹妹被選入太子宮,冊為良娣,旋即誕下太子長子,史家自然門楣大顯,畢竟太子尚未娶妃,朝廷似乎也沒有立太子妃的意向,史良娣日後極有可能便是皇后。
這般光耀門楣的事情,自然不乏心思活絡之人尋思著如何效仿才好。只是,太子宮豈是容易進的?史家旁系中便有人將眼光放低了一些,將自家女孩送進了魯王宮。
或許史家女兒的確有貴人命,那名入魯王宮的史姬竟也生了一位王子,先帝后元元年,魯王薨,諡為安王,那位王子前面的兄長都已不在人世,魯王也未立後,那位名為慶忌的王子便以長子嗣王,史姬也就成了魯王太后。(注)
史恭為宗主,其它人還好,作為魯王外家的那一支卻是極為不服,倚仗著魯王母子的權勢,幾番鬧騰,史恭心力憔悴,終究是讓出了宗主之位,自然也不願再留在魯國。
可以說,他們已是被史家驅逐的人。
——他們沒有任何資本參與京師之中的那些鬥爭。
——劉病已卻不得不關心,不得不參與。
——甚至於,這位皇曾孫對這些事已經有了某些敏銳的直覺了。
——他才十一歲……
少婦無法不心驚,甚至隱隱有些恐懼。
少婦的神色變化豈能瞞過劉病已的眼睛?幾乎是一瞬間,心思一動,劉病已便低下頭,垂下眼,一聲不吭。
——他無法辯解,也辯不清……
史玄與史曾畢竟年少,聽到劉病已的詢問,也不由好奇,但是,一見繼母竟是神色複雜地盯著劉病已,雙唇緊抿,一言不發,兩人頓時只覺得院中氣氛再詭異不過,皆是頭皮發麻,半點聲音都不敢出,只能不著痕跡地扭扭身子,讓自己舒坦一些。
史高畢竟年長一些,又去了一趟衛家,心中多少有點感覺,一聽劉病已的詢問,他便也不由思忖起此事來。
待發覺院中沉靜得古怪,史高陡然一驚,抬眼便見繼母的神色有異,劉病已低頭不語,他不由詫異,將前後事情一想,卻也只能皺眉沉吟,片刻之後,他心中靈光一閃,立時有了主意。史高抬頭看向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