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罷酒酤(1 / 2)

小說:長樂夜未央 作者:易楚

始元六年

春,中廄監、中郎將蘇武以留匈奴十九歲乃還,奉使全節,拜為典屬國,秩中二千石,賜錢二百萬,公田二頃,宅一區。

夏,旱,大雩(注1),不得舉火。

今上改元伊始即逢大雨成災,以致渭橋絕,至冬又是一季無冰,隨後兩年,雖無如此大災,但是,也出了日蝕等異像,年景比歲不登,著實讓人擔憂,雖然詔書屢下,各項恩惠遍施,無奈上天不承其情,勉強兩年無災後,又降大旱。

朝廷上下,自丞相以降,皆是憂心忡忡,雖然已經舉行雩祀之祭,可是,旱情並未能得到緩解,不得不禁止舉火,原本因蘇武歸漢而振奮的民心再次浮動起來。

之前不引人注目的賢良、文學也忽然強硬起來,議罷鹽、鐵、榷酤、均輸等事的呼聲挾民情疾苦之勢,越發地響亮。

“大將軍以為如何?”田千秋實在是扛不住那些人,自已又做不得主,只能來尋霍光。

霍光翻了翻那一幾的記錄簡冊,隨手抽了一卷出來,展開,看了兩眼,便又擱下,轉頭問一旁的桑弘羊。

“御史大夫以為如何?”霍光問得自然,桑弘羊也不好不答,只能悶哼一聲,不悅地道:“賢良、文學當然是賢良!”

霍光失笑,微微挑眉:“怎麼?大夫怨念頗深!”

“不敢!不敢!弘羊是逐利小人,哪敢對聖人門下有怨?”桑弘羊狠狠地發洩了一通近日的鬱卒。

霍光輕輕搖頭,並沒有在意,只是繼續與他商議:“御史大夫還是反對議罷之說?”

“自然!”桑弘羊昂起頭,毫無猶豫地回答。

霍光未置可否,沉吟片刻之後,轉頭問田千秋:“君侯之見如何?”

田千秋為難地看了桑弘羊一眼,想含糊過去,卻又不敢在霍光“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渾說,只能道:“臣以為,民心不能不安。”

桑弘羊剛想開口譏嘲,就聽霍光追趕問:“如何安?”

田千秋是不欲生事的性子,眼見桑弘羊滿臉不悅地盯著自己,心中已有退縮之意,但是,他畢竟是丞相,封爵列侯,朝廷上下尊稱一聲“君侯”,若是因為御史大夫的不悅便緘口不言,連他自己也覺得說不過去。

“罷些不傷根本的榷酤,以示朝廷讓利於民?”這是他思考多日的結果,此時說出,卻仍是有些不安。

霍光雖不是好大喜功的性子,但是,邊疆不靖,朝廷的用度如何能減少?不說其它,便是如今仍在西南的大軍每日總是要用錢吧!

田千秋說的是折衷之法,不失為良策,霍光心中已經應了四成,但是,事涉經濟之道,不能不問桑弘羊,霍光很是誠懇地詢問桑弘羊:“御史大夫以為此策如何?”

桑弘羊倒是不敢遷怒霍光,只是瞪著田千秋道:“鹽、鐵、榷酤、均輸,請教君侯,哪項不傷根本?”他將“根本”二字咬得極重。

——這些日子,他是聽夠了那些賢良、文學的“本末”之說。

田千秋畢竟是丞相,國家歲入還是清楚,被桑弘羊詰難,一怔之後,他便選了歲入最少的一項道:“酒酤總是不傷根本吧!”

桑弘羊一愣,竟是無從反駁。

漢朝本就是禁止無故群飲,有些地方甚至連嫁娶之時都禁止飲酒,更何況,遭逢災年,還會禁止釀酒,榷酒的收入一直不高。

見桑弘羊如此,霍光便數了,笑道:“就請兩位上奏,請罷榷酒!”

“諾!”

田千秋年邁,又略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桑弘羊倒是沒有急著走,霍光心知他必有事要說,也不催促。

待霍光看了兩份奏記,內外皆無人時,桑弘羊才開口,所說卻為子弟求官一事。

桑弘羊是御史大夫,其子以父任為郎,然而至今也未曾任官,桑弘羊著急也在情理之中。

霍光沉吟片刻,沒有應承,也沒有拒絕。

桑弘羊也知道這種事說是無用的,倒也沒有惱,又說了幾句話,特別提醒霍光不要相信賢良、文學那些道理,之後便告辭了。

夏,七月,丞相田千秋與御史大夫桑弘羊共奏:“賢良、文學不明縣官事,猥以鹽、鐵為不便。請且罷郡國榷沽、關內鐵官。”(注2)制曰:“可!”詔罷酒酤,令民得以律佔租,賣酒升四錢。

賢良、文學自然高興,天下士庶也無不振奮,認為朝廷終於準備再次輕徭薄賦,與民休息,覆文、景之時的舊制了。

聽天子唸叨了幾次,兮君便是不明白,也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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