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想像自己究竟錯過了什麼。
杜延年也緩緩勸道:“大將軍意欲儘快解決隱患,自是無可厚非,然而,以己身犯險境……實非上策。”
霍光卻彷彿毫不在意,依舊輕笑:“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子孺,幼公,君等言重了。”
道理自然是沒有錯,但是,張安世與杜延年卻仍舊不同意。
“即便將軍不予,彼等亦必取之。”張安世根本不認同霍光的道理,“示以間隙與否,根本不影響局面。”
杜延年隨即點頭附和。
公孫遺聽出一點意思了,然而,看看霍光的神色,根本沒詢問自己的打算,便依舊低頭不語。
霍光斂了笑意,沉吟片刻,微微揚起唇角,輕聲道:“子孺所言甚是。然而,圍三闕一,又豈是隻為仁恕?”
張安世一愣,杜延年也很詫異。
——霍光這是在說……兵法?
雖然是大司馬大將軍,但是,事實上,霍光從未真正領兵,更不必說用兵了。
即便是張安世與杜延年也不認為這位大將軍真的精通軍務……
看著兩位親信的神態,霍光皺眉,隨即失笑,頗有成就感。
“有這麼驚訝嗎?”霍光搖頭,“不說我姓什麼,即使是子孺,在先帝身邊那麼久,也不至於說對兵事、軍務一竅不通吧?”
孝武皇帝立內朝,所為的也就是用兵,主持內朝的本就是大司馬大將軍,他們這些內朝近臣,哪一個不曾經手軍報、軍令?
張安世不由失笑:“的確……”
霍光忍不住搖頭,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杜延年稍覺不解,張安世倒是明白——提及那兩位逝者,對霍光而言,絕對不是愉快的事情。“這麼說……”張安世認真地思索霍光的用意,“大將軍是希望將他們的行為置於可控制的範圍?”
其實,更直白的說法,應該是讓他們只能做霍光希望他們做的事情……
霍光沒有否認,甚至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子孺,我厭惡事情失去控制!”
——事實上,霍光也害怕事情失去控制。
——在霍光過去的人生經歷中,僅有的幾次無法被控制的事情都意味最讓人傷心的結果!
至此,參加議事的另外三位再沒有糾纏霍光的私心想法,而專注於分析佈局。
這種佈局與陰謀設計不同,有點將計就計,順勢而為的意思,本應該沒有太多的爭議,然而剛商議到一半,公孫遺竟與張安世的意見相左了。
“不行!”張安世根本不說理由,只是否定,“不能在任何節慶,更不能在未央宮!”
——公孫遺建議,逢節慶典,內外同賀之時,先除上官家,再以上官家指證燕王、鄂邑長公主。
這個建議的可行性很高,霍光未置可否,杜延年也沒有反對,張安世便一口否決了。
“為什麼?”公孫遺不解。
張安世看了霍光一眼,見他不說話,但沒有解釋,只是道:“並非只有此一策,長史見諒,我不能同意此策!”
以張安世九卿次席的身份,如此委婉也可算退讓了,公孫遺也不好堅持,見霍光與杜延年仍舊不語,他便道:“的確並非只有此策……然而其它方法,難免有漏網之魚……”
——的確如此。
張安世很清楚,正是因為這一點,霍光與杜延年才不表態的。
猶豫了一下,張安世仍然搖頭:“雖然有一些不好明言的原因,但是,在慶典發難……變數太大……畢竟,至尊在場……”
劉弗陵本身就是最大的變數。
他是天子,一言定乾坤,如今天下民心仍屬漢室,天子若是發話,莫說百官之中上官桀他們的黨羽,便是期門、羽林以及光祿勳屬下的郎官,也未必不會倒戈相向。
畢竟,天子方是正統所在。
公孫遺不由一驚,頓時心悅誠服地低頭:“是臣思慮不周。”
霍光也點頭:“子孺的確心思細密。”
張安世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倒是杜延年聽了張安世的話之後,皺眉沉吟了許久才開口:“若是考慮陛下的立場……臣不得不擔心,燕王與左將軍手上是否會有陛下的某些……信物……”
“密詔?”公孫遺脫口而出,張安世再次翻了一個白眼,無奈地搖頭,很輕聲地說了一個人:“魏其侯。”
大漢詔書素來一式兩封,一份授出,一份留存,若尚書檯無存,詔書即為假,立定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