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時候也敢跟我們島津武士比勇敢了?當年關原大戰的罪魁禍首是誰,不就是‘勇敢’的毛利家麼?”
一人抱著胳膊,滿臉不屑地道,黑桐幹也皺眉盯了好幾眼,才認出此人:“高橋義廉!?你不是在南洋麼?”
高橋義廉道:“怕了?就想趁著我還在南洋,趁著我們薩摩藩出了叛徒,就來趁火打劫!?”
黑桐幹也咬牙道:“什麼叫趁火打劫?你們薩摩藩憑什麼代表整個日本?等等!這裡……”
嘩啦啦一陣響,高橋義廉身後的武士全都掏出了短銃,還一人兩把,黑桐幹也聲音尖了:“這裡是長崎!是幕府之地!天朝使節就在英樓等著我!”
高橋義廉哼道:“只有我們薩摩藩,才是日本的國門。除了薩摩藩,其他人再沒必要跟天朝相見!我就是要在天朝使節的面前,以鮮血來證明這一點!讓天朝知道,有我們薩摩藩代表日本。就足夠了!”
追著話尾的是高橋義廉驟然鬆開的雙臂,兩柄短銃握在手上,高橋義廉嘴角冷冷一掀,扳機扣動。
蓬蓬兩聲,兩團血花在黑桐幹也胸口炸開,他退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看胸口,再看看高橋義廉。
“巴嘎……”
黑桐幹也拼盡剩餘所有力氣。拔出了長刀,只邁出了一步,就重重撲倒在地,血水急速自身下蔓延開。
“薩摩賊子!”
剩下的長州武士紛紛拔刀。可迎接他們的是一連串的轟鳴。
看著一地的屍體,高橋義廉道:“外人的血流了,該輪到家裡人流血了……”
身後的部下們立定踏步,高呼嗨咦。
英樓,陳興華等了半天。除了之前那道槍聲,再無半分音訊。當樓鍾再度敲響一個鐘點時,一個武士出現在英樓下,看著這人恍若丈量土地的整齊步伐。陳興華先是皺眉色變,接著又若有所思。
“朝鮮因我英華而分崩離析。日本也開始流血了……”
陳潤問他要等的人怎麼還不來時,陳興華深沉地道。
鹿兒島城天守閣。沉重的腳步聲從下方傳來,閣中圍坐在島津繼豐下首的家臣們豁然起身。
什麼人!
居然敢不脫鞋就進城中御所,還直上天守閣!?
腳步聲越來越近,嘩啦一聲,門簾被拉開,一隻又粗又笨重的皮靴踩了進來,毫不留情地在上等蘭草編織而成的華貴地席上留下深深的腳印。當第二隻靴子出現,第一隻靴子拔起時,那腳印似乎染著鮮血,刺得在場眾人臉色發白。
“高、高橋!?”
紅衣灰褲黑馬靴,衣領和肩頭的金星在天守閣內的光線下散發著迷濛的暈光,右手抱著豎起高高錦羽的圓筒直帽,左手握著刀柄,高橋義廉掃視眾人,無人敢與他對視,而更有一個人縮到了角落裡,似乎在找著能鑽進去的地縫。
再看向上首的藩主島津繼豐,高橋義廉兩腳一併,馬靴碰撞,發出震人心肺的脆響,他深深鞠躬道:“殿!我高橋,回來了!”
家臣們紛紛清醒過來,怒聲討伐高橋的無力,島津繼豐卻心虛地道:“回來就好,這些日子,你跟大家都辛苦了,好好休息。”
高橋怒聲道:“殿,我就這樣休息了,我們薩摩藩,就再沒未來了!”
家臣們譁然,高橋逼視眾人:“難道我說得不對!?你們是在商議什麼?商議怎麼遮掩某人的罪行!?義倉!”
這一聲吼,把角落裡那人嚇了一哆嗦,接著近於失控地叫道:“無義之人,我以無義還之,有什麼不對!?以前不都是這樣的麼?”
“以前?以前大海是天下人的大海,現在卻不是了,是大英的大海!我們薩摩藩要跟隨大英天朝,在這大海里生存,而你……讓我們薩摩藩犯下了大罪!”
高橋的指控讓島津繼豐也微微發抖,臉上滿是悔恨。
島津繼豐當然後悔,之前按他並不清楚朝鮮局勢,只以為伊集院義倉是在跟範四海作對。可後來才知道整件事情的來由,當時就幾乎癱在了榻榻米上。搶鴉片事小,跟李光佐和年羹堯站在一起,阻擾英華入朝鮮,這事就太嚴重了。
英華樞密院代表陳興華髮來信函,質問薩摩藩此舉的用心,要求交出兇手,等候英華處置,他正召集家臣商議對策,卻不想高橋居然從南洋趕了回來。他怕見到高橋,不僅是覺得有愧這位年輕而有為的重臣,沒遵守君臣之間的約定,還因為他很清楚高橋的態度。
薩摩藩是天朝在日本的代理,錯了三分,要拿出十分的態度來認罪,否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