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再加上賽里斯人的線膛長炮,在抵近五百碼之前,不列顛戰艦基本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幸好那些線膛炮的爆裂彈觸發機率太低,而且三寸口徑的不多,如果賽里斯人克服了這些缺陷,他們會是真正的海上霸主。”
眼見賽里斯人的線膛炮不斷地準確命中自己的戰艦,只偶爾炸開焰光,霍華德心中滿是慶幸。在前兩次錫蘭海戰中,不列顛戰艦已吃足了賽里斯線膛炮的苦頭。隔著至少一海里,自己就成了賽里斯人的靶子,這滋味非常難受。幸虧這些線膛炮大多都是兩寸炮,炮彈的殺傷力不大。即便用上了開花彈,可以穿透船板再爆炸,但起爆率還很低,不超過兩成。
就算只有兩成也很難受,但不列顛人的變革也非常迅速。為應付賽里斯人的火炮,不列顛戰艦的炮甲板都經過改造,炮位之間加了木芯鐵皮隔板,可以有效隔絕附帶傷害。第一次錫蘭海戰裡,賽里斯人一發開花彈就掃掉四組炮手的悲劇會減少很多。
法蘭西人和葡萄牙人傳來的訊息顯示,賽里斯南洋艦隊的新銳戰列艦加裝了大量線膛炮。自望遠鏡裡,透過炮火硝煙看去,見到對方戰艦舷側都凸出了一座座半月炮臺,組成了一道波紋狀的炮廊,一側至少裝有八門線膛炮,再跟首尾線膛炮加起來,霍華德心中發冷,對方一艘戰列艦有五十門滑膛重炮和二十門線膛炮,戰力足以跟不列顛的八十炮戰列艦抗衡。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似乎整個海面都在震顫,霍華德循聲看去,心中涼意更甚。戰列線前方,一團像是蘑菇雲的焰火正從一艘不列顛戰艦上升騰上天,桅杆、船帆全都被焰火吞沒,零零碎碎的雜物、人體乃至火炮正在半空飛濺,下方的船體已被從中撕裂為兩半。
那倒黴的傢伙,該是被開花彈引爆了火藥庫……
不列顛戰列線艱辛地完成了轉向,付出的代價遠比霍華德預估的高昂,一艘戰列艦化為碎屑,至少兩艘癱在海面上動彈不得,剩下的戰列艦都是一身傷痕,不知廢掉了多少門火炮。
當不列顛戰艦的三十六磅長短重炮鳴響時,霍華德蒼白的面頰回覆了一絲血色,再看到賽里斯戰艦噴出團團碎屑,炮聲也為之一抑時,他終於鬆了口氣。
如他所料,賽里斯人難以進行靈活的編隊機動,只能跟自己面對面近距對轟。如果自己是賽里斯艦隊司令,自己這道完成轉向的戰列線已經出現缺口,完全可以轉向插入,形成混戰。但對方顯然怕亂了陣腳,讓形勢更為不利,寧可放棄這樣的機會。
賽里斯戰艦的艦體要軟弱不少,這樣對轟下去,戰列線很快會出現缺口,到那時……第二次錫蘭海戰的情形又要上演。
五百碼內的距離上,不列顛的32磅長短炮殺傷力巨大,可以有效摧毀賽里斯戰艦的柚木船板。而賽里斯戰艦的30斤長短炮對不列顛戰列艦的橡木船板則有些力不從心。但靠著高射速和線膛炮,在傷害上也不遜於不列顛人。
戰列線對轟持續了接近一個小時,從第一二次錫蘭海戰開始,賽里斯海軍所顯露的短板再度暴露無遺。重視遠洋效能,防護不足,大規模編隊作戰經驗欠缺。不列顛艦隊在轉向時所流的血,到此時已被賽里斯人流的血超越。
至少兩艘戰列艦的船體四分五裂,即便有底層的水密艙,也難挽救戰艦沉沒的命運。還有兩艘斷了船桅,一側火炮已盡數啞聲,就像是棺材一般漂浮著,正脫離整個戰列線。
發現賽里斯人的戰列線出現明顯缺口,霍華德下意識地想揮軍插入缺口,但有利的戰況讓他打消了這樣的念頭。繼續這樣保持下去就好,沒必要再冒險了。
“老魯再不動彈,我就要冒險了……”
白起號舵臺上,胡漢山面帶愁容,這麼嘀咕著。不列顛人不想冒險,是因為勝券在握,他想冒險,是準備拼死一搏。但這冒險之後,勝機就會完全失去,他也在猶豫,可這勝機不由他掌握。
下午3時許,見到賽里斯人勉力保持著戰列線,將之前的缺口補上了,霍華德長出了一口氣,也好,賽里斯的司令官不願冒險,那這一戰就再無疑問。雙方都以蠻力對耗,都在以驚人的速度持續流血,但不列顛人的血會越流越少,勝利終究是不列顛的。
霍華德看了看懷錶,確認現在是3時18分,正在盤算賽里斯的司令官多半會在4點前釋出撤退令,那時該如何追擊。
他的小侍從索可林忽然驚呼道:“艦隊!賽里斯的艦隊!”
霍華德想罵人,你是才睡醒麼?仗都打了好幾個小時了。
“東面!賽里斯的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