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繞,亂七八糟。
如果照小花這麼說,我只是暈倒了,那……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場夢?這也太奇怪了,如果是做夢,我不僅夢見自己變成狼,夢見黑眼鏡,夢見一個奇怪的陌生人,而且在夢裡我還摔得很疼。
想了一會兒想不通,我只能將一切歸咎於夢了。也許這藏骨溝有什麼神秘的力量,讓我在昏睡期間做了這樣真實這麼荒誕的夢。
只能這麼解釋了。
小花給我量了體溫,又問了我好多問題,比如頭還暈不暈之類的,確定我沒事後,他才道:“耽誤太長時間了,你休息一會兒,我們去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黑眼鏡最後一個離開,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勾,又喝了口他隨身攜帶的青稞酒,一點酒液順著他嘴角淌下來,滴在地上,也盡數撒在我心上。
但我們什麼也沒說。他將酒囊別回腰間,又看了我一眼,才走出去。那一眼讓我心驚。我覺得他彷彿看透了我的心思,他好像真的有跟我溫存過,像夢裡一樣。
我也不好意思真就這麼躺著休息,打算方便一下就回來幫他們收拾。小花說我破傷風,不過現在看我這身體情況,貌似也沒那麼嚴重,只是手傷有點疼,不過也沒多大事兒,以前插隊的時候吃的苦多了,這都忍不了那就是對不起讓我們上山下鄉磨練人生的毛主席。
他們在那邊忙,我在這邊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放了水,剛繫好褲子回頭,就瞧見黑眼鏡杵那兒笑著看我。
點兒背,我暗罵一聲,自覺地繞過他,還沒走兩步,就被他拉住手臂,拖著壓到旁邊一棵樹上,他臉湊過來衝我笑,“還生氣呢?”
我恨不得朝他的臉吐口唾沫,“放開我!”
他一手捂住我的嘴,我只能無聲掙扎,他更加用力地壓制住我,“別鬧,把他們驚動了我們就說不成話了。”
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乾脆不動了,等他下文。我倒要看看,他想說什麼。
他見我是真得放棄抵抗,才放下捂住嘴的手,轉而壓在我肩膀上,“我知道你生我氣,你聽我解釋。”
我忍不住真啐他一口,“你想得美!你也配讓我生氣?”
“行行行,是我想得美,你說得都對。”他溫柔的語氣讓我想起夢裡那個黑眼鏡,不由有些恍惚。他顯然不許我走神,臉又湊進了一點,呼吸全噴在我臉上,“我是為了保護你才那麼說。每個人都有軟肋,而我的軟肋就是你,可我不能讓他們知道。”
他突然的認真讓我無所適從,“你,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幫你那兩個發小?我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
“如果他們出事兒,你一定會傷心,我可不想再讓你傷心了。”他墨鏡後的雙眼像燒開的水一樣滾燙。
眼睛很難騙人。
其實,當時如果我冷靜一點,往深處一點想,很多事情都可以想通吧。
那麼個情況,如果黑瞎子選擇袒露自己的感情,那我們都要處於被動地位,最後的結果無非是胖子和小花被阿寧弄死,我被抓住用來威脅黑眼鏡。黑瞎子是聰明的,他選擇裝作不在乎的樣子,把我和小花以及胖子都從泥沼里拉出來。這是最好的應對。
不對,我是把他放在什麼位置才想到這些的?
我的心猛地一抖,簡直不敢看他的臉。
他卻強迫我看著他,“就像我說過的,喜歡的東西最好不要帶在身邊,如果帶了,也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那是你喜歡的。你懂了嗎?”
“不懂!”我臉一紅,又開始掙扎。
奈何這人力大如牛,還是穩穩地制住了我,“還生我氣?”他本來就比我高一點壯一點,現在他把我壓在樹上,我更感覺到自己鬥不過,他笑了笑,“如果當時阿寧不信,我都已經準備好妥協,我不敢拿你的命冒險,好在她被我騙了過去。”
這究竟是個什麼狀況?我在心裡審視。他這些話,是在向我示愛嗎?他不是心裡有人嗎?
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惡聲惡氣,卻不敢看他,“花言巧語……老子要是信你就是腦袋被門擠了!滾!”
他卻笑了起來,用食指和拇指箍緊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雙眼執著地追著我的目光,最後他用十分篤定的語氣對我說:“你也愛我。”
說著他就鬆開了我的下巴,我躲過他的目光,卻躲不過他的聲音,更躲不過他迷人的聲線裡,緩緩拉長的情意,“你自己想想,你對我,究竟有沒有心。”